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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登上楼去。在被炉[日本的取暖设备。在炭炉上放个木架,罩上棉被而成]前,她把他的手松开时,一下子连脖子根都涨红了。为了掩饰这点,她慌慌张张地又抓住了他的手说:
“你是说它还记得我吗?”
他从女子的掌心里抽出右手,伸进被炉里,然后再伸出左拳说:
“不是右手,是这个啊!”
“嗯,我知道。”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抿着嘴笑起来,一边掰开他的拳头,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你是说它还记得我吗?”
“噢,真冷啊!我头一回摸到这么冰凉的头发。”
“东京还没下雪吗?”
“虽然那时候你是那样说了,但我总觉得那是违心的话。要不然,年终岁末,谁还会到这样寒冷的地方来呢?”
那个时候——已经过了雪崩危险期,到处一片嫩绿,是登山的季节了。
过不多久,饭桌上就将看不见新鲜的通草果了。
岛村无所事事,要唤回对自然和自己容易失去的真挚感情,最好是爬山。于是他常常独自去爬山。他在县界区的山里呆了七天,那天晚上一到温泉浴场,就让人去给他叫艺妓。但是女佣回话说:那天刚好庆祝新铁路落成,村里的茧房和戏棚也都用作了宴会场地,异常热闹,十二三个艺妓人手已经不够,怎么可能叫来呢?不过,老师傅家的姑娘即便去宴会上帮忙,顶多表演两三个节目就可以回来,也许她会应召前来吧。岛村再仔细地问了问,女佣作了这样简短的说明:三弦琴、舞蹈师傅家里的那位姑娘虽不是艺妓,可有时也应召参加一些大型宴会什么的。这里没有年轻的,中年的倒很多,却不愿跳舞。这么一来,姑娘就更显得可贵了。虽然她不常一个人去客栈旅客的房间,但也不能说是个无瑕的良家闺秀了。
岛村认为这话不可靠,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约莫过了一个钟头,女佣把女子领来,岛村不禁一愣,正了正坐姿。女子拉住站起来就要走的女佣的袖子,让她依旧坐下。
女子给人的印象洁净得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岛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由于刚看过初夏群山的缘故。
她的衣著虽带几分艺妓的打扮,可是衣服下摆并没有拖在地上,而且只穿一件合身的柔软的单衣。唯有腰带很不相称,显得很昂贵。这副样子,看起来反而使人觉得有点可怜。
女佣趁他们俩谈起山里的事,站起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