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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799号——距离路障的另一头,只有数百米。
她孤零零下车,没有伞,瞬间成了落汤鸡。司机迅速离去。荒野中的三层楼,门口剥落的牌子,无法分辨字迹。雨水中浸泡着好多乌鸦与老鼠的尸体。经过杂草簇拥的小道,房子背后有扇小门。她躲在屋檐下,给叶萧打电话——为什么不在出门前找他?因为那样她就出不了医院了啊,笨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盛夏捏着手机,问候了叶萧一万遍:大叔,你还活着吗?
等不及了,手机快要没电了,该怎么办?
一只陌生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她要把门关牢,但已没有力气。癌细胞让她虚脱。原本准备好的泰拳动作,致命的肘击与踢腿,只能停留在想象中。那只强壮的右手,像利维坦或贝希摩斯的爪子,握紧她的脖子,封住她的嘴巴。
豪雨倾缸,似英夷之箭。
上午十点。
医院四楼的ICU病房门口,叶萧焦虑地来回踱步,吩咐手下帮他去买部新手机,哪怕二手山寨的都行。医生同意他进入病房,但不能超过一小时。
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机、麻醉机、心电图机……叶萧不是第一次进入ICU重症病房,他换上医生的衣服,确保没有带入细菌。完全认不出霍建彬了,这个四十岁的男人,被一辆保时捷撞得粉身碎骨,也许只有大脑和心脏完好。胸口和脖子插满管子,四肢包得犹如木乃伊,整个脑袋也被纱布裹住,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莫名其妙地想起图坦卡蒙法老。
霍建彬的眼睛睁着,看到叶萧眨了眨眼皮。护士为气管做了处理,让他暂时可以说话,但不能用力,必须贴着嘴巴才能听清。
“对不起,你如果听我的,就不会有这个结果了。”叶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虽然这会让自己产生厌恶,“说说看,你为什么逃跑?”
“小倩。”
果然,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嗯,辛苦你了,请从头说起吧,你是怎么发现焦可明的?”
ICU病房很安静,只有输液管里的滴水声,电子仪器的运行声。霍建彬却闭上双眼。叶萧不动声色,耐心等待了两分钟,终于等到回答。
“要从……从今年……7月说起……”
叶萧把耳朵贴着他的嘴边,不仅感到他的气流,还有气管深处的血腥味。断断续续,像弥留之际的遗言,他听完所有的故事。
7月。
霍建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