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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你视如己出,尤其是你妈妈。”黎广安朝他伸手,却不再靠近他,只说,“走吧,你们也该见面了。”
低头看那只手,宽大又白皙,完全不似以前那般苍老,再次抬头看黎广安时,他变得年轻了,几乎和黎川同龄。
光又亮了不少,在逐渐侵蚀周围所有,黎川握住他的手,和他一同往前方走去。
脚上的束缚变轻了,那种奇怪的感觉终于消失,黎川跟着父亲越走越快,在下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妈妈!”他兴奋地叫谭玉珍,已然变成小孩的模样,连声音都重新变得稚嫩。
谭玉珍还是黎川记忆中的样子,美丽,大方,看向黎川时总是带着温柔的注视。这一瞬,很像小时候在北川城市中央公园,阳光温暖,有风吹过,他就这么无忧虑地跑向谭玉珍。
可是奇怪……他明明是为了谁才这样做的。
为了谁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小川。”谭玉珍摸摸他的头,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真的要走吗?”
“要走呀!”他回答,尽管不知道这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留下来。”
突然,有谁的声音传来。不是来自头顶的半空,而是来自他的大脑深处。
——“黎川,我希望你留下来。”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他站在原地,松开谭玉珍的手。
雨小了不少,水滴顺着玻璃的轨迹凝结滑落,连成水珠后消失不见。
心电监测仪的运作声响得很规律,方冉怀坐在黎川床边,加湿器喷出的水花模糊他的表情。
“医生说他能听见我们说话,我就每天都这样告诉他。”他说,没有多看文晚一眼。
文晚站在门边,离得很远,似乎不忍打扰他们的相处,她的眉头拧得很深:“……可是你的状况也不好,你要注意身体,多休息。”
“没有关系,我怎样都可以。因为……”他始终望着黎川惨白又消瘦的脸,悄悄靠近,凑在耳边,强调过去的誓言,“哥,我为你而活。”
——“我为你而活。”
呢喃的轻语穿越空间的禁锢,直达黎川心底。回忆如潮涌袭来,自内心深处迸发。
“我……”他低头,在白茫中看见一丝鲜红,“我不走……留下来。”
仿佛破裂的水管般,血从小腹的某个伤口慢慢飙出,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直到染红全身,铺满脚下。腿上的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