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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起泡的手因为用力摩擦开始出血,很快沾染上方冉怀衣领。他的泪水落到方冉怀脸上,又顺着流进他嘴边。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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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休息吧,这一针安定打下去,他可能会睡到明天。”
阳光后的傍晚总算驱散了些阴霾,天边一片金灿灿的,空气中都是清新的味道。
余晖正巧落在病床边,将黎川虚弱的侧脸映得发亮。方冉怀隐在黑暗中,只有轮椅的金属边框在太阳下反光。他不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任何一人,沉默地守候在这里。
陆时宴看得窝火,说:“好歹你也算病人。”
砰砰。
护士走进来,先是看了看熟睡的黎川,才说:“方先生,您今天的康复训练还没做呢。”
见他没反应,陆时宴帮着回了一句:“他一会儿就去。”
脚步声逐渐远离,病房内又恢复寂静。
方冉怀干裂的嘴唇终于舍得出声:“……只能算个残废。”
“不至于。起码医生没这么说。”陆时宴双手抱胸靠在壁柜边,“而且,刚刚黎川可是畅想了好久你们的未来呢。”
方冉怀这才抬头看他,用眼神询问后续。
陆时宴看懂了,并且好心地解释:“说你马上出国了,得赶紧准备,说他希望你能飞得越高越好,再远的地方他都会为你保驾护航,还说就算不管柏盛也要陪着你。”
方冉怀勾着嘴角,眼泪却流下来。他看着病床上的人,轻声赞同:“是他的风格。”
陆时宴站在对面,把方冉怀的眼神看得很清楚。
如此温柔,带着浓厚的疼惜。这种……他永远也不会有的眼神。陆时宴落寞地移开目光,仿佛就连多看他一眼,也是对他们感情的沾染。
“他今天情绪这么激动也很正常。”许久,陆时宴才说,“谁都受不了自己庇护的雏鸟飞不起来了吧。你得给他一点时间适应。”
“我知道。我只是……没什么信心。”
方冉怀的手指无意识捏着裤子的布料,包扎好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不及他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他又不自觉开始祷告了。
贪心的家伙。他自嘲一晒。
“所以我说你俩不合适吧。”陆时宴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觉得你们之间过于畸形了吗?”
方冉怀喉结滑动,没反驳。
“对于黎川来说,可能你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吧。愿意付出生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