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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巴金先生:
你大概已经忘记了我罢。可是我却记得你。去年五月下旬的某一天我在公园里跟你见过一面。由朋友张君的介绍,我和你谈过二十多分钟的话。当时我曾告诉你,我新从一家医院出来,又要到另一家医院去。你问我去治什么病,我答说割胆囊。你说,这也是一种生活经验,不妨写下来。我说,我想试一下,要是写成功,一定请你替我看一遍。你没有表示拒绝。
在医院中我真的开始写起日记来,后来却中断了。那自然是开刀后的事。不过出院后住在某父执的家中我又凭着记忆补足了它。但是我并没有敢把我这草率的“病中日记”寄给你看,一则我知道你忙,二则我不知道在桂林大火后你逃到了什么地方(我记得那天你说过你要回桂林去)。直到桂柳<sup>[1]沦陷后,我读到你的新著《憩园》时,我才知道你又回到了四川,而且还继续做你的“发掘人心”的工作。因此我想起了我那本尘封了的“病中日记”。我找出它来重读一遍,我觉得它虽然没有什么艺术价值,可以供世人阅读,但是对于像你这样愿意了解人心的人,它也许有点用处。我决定把它寄给你看。不过原稿十八章字数过多,我不想多耗费你的时间,我删去其中的一部分,留存十章,算是一个整数。我没有抄下副稿。我把原稿寄给你,让你自由处置。</sup>
然而有两件事情我还得向你“添说”。我用了“添说”两字,因为那是我无法在“日记”中叙述,而又必须让你知道的。
一、到今天我还没有打听到杨大夫(杨木华大夫)的下落。我不知道她究竟到过衡阳没有。医院方面得过她去年六月二十二日到柳州的电报,但那是在衡阳被围攻了两星期之后才收到的。那便是她的最后的信息了。我问过好些从衡阳一带逃难出来的人,都答说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他们在路上没有遇见过她。
二、给朱云标母亲的信,我至今未写,因为我没有问到她的通信处。我到××坡××器材库去找过朱云标的同事、同乡和朋友。奇怪,他们都说不知道。(下略)
陆怀民1945年2月,贵阳。
二
怀民先生:
(上略)“病中日记”我决定交给书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