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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受了,挺好,美人儿活该搞特殊。
舍友们出乎意料的热情,也和气,就是一点不好,看她的眼神总透着稀奇。
也算不上不好,阮芋只是有些不习惯。
她像珍稀物种那般被环视,心底油然生出几分拘谨。
在乔羽真等人眼里,她的拘谨和本人袅娜瘦弱的气质异常合衬。
说出来很难有人信,从前的阮芋,可能都不知道“拘谨”两个字怎么写。
她爸阮先生常常和朋友调侃,他女儿的胆子像从鹰身上剖来的,儿时第一次玩鬼屋,她被大人抱在怀里,所有人眼睁睁看她徒手揪掉了NPC的假发,旌旗似的抓在手里晃来晃去。
她妈陈女士也常找闺蜜抱怨,她女儿好像背着她当起了太妹,在学校前呼后拥,骄纵跋扈,据说隔壁社区假山池里淹得半死的小混混就是她一脚踹进去的。
直到半年多前,阮芋父母决定举家迁至H省,阮济明兴致勃勃告诉阮芋,会把她安排进那边的省重点高中读书,那时阮芋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了解过“省重点”是个什么概念。都说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以她的水平,“凤尾”两个字都委婉了,说是凤凰屁股上沾的泥点子才贴切。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连阮芋所剩不多的快活日子都不让她过完。高中入学前,阮芋在病床上躺了近半年,致使现在的她看起来羸弱、内向、软萌,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林妹妹。
趁着宿舍人齐,舍长许帆重新分配了值日工作。
她和阮芋一样是外地人,但她初中就在宁城就读,融入得早。
许帆说话咬字极清晰,卷舌流利,带儿化音,阮芋觉得新奇,竖着耳朵听她说话,兴致盎然问:
“boji是什么呀?”
许帆走到阳台,拎了个带木杆的铁斗子过来:“这就是簸箕。”
“我们那儿叫畚斗,装乐色的喔。”
许帆听得懂什么叫乐色。她知道w省人说话口音很平很温柔,但她真没见过声线像阮芋一样嗲的,不仅细软娇憨,还自带轻颤颤的脆音,叫人感觉耳朵里被不由分说地倒灌了一壶甜腻腻的、汩汩冒泡的糖水。
真有人天生这样说话吗?
许帆认为阮芋可能是装的。她性子直,很反感矫揉造作的行为,如果不是和阮芋还不熟,她会直接让她别这样说话。
今天轮到乔羽真值日,下午宿管老师要来检查宿舍卫生,正好趁着午休弄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