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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通向湖心岛的长廊上,四面湖水平静,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将军府大厦倾颓的惨烈。
“北窗旧竹短,南窗新竹长。此君本无心,风月不相忘。”
庄婉仪不禁苦笑。
或许在将军府里,除了她之外,也就是这湖水,能够毫无伤情了吧?
她是在前世看破,而这无心的湖水,是生生世世无心。
若说她又一二分伤感,那也是为廷哥儿,为白发苍苍的老夫人,为将军府的忠仆……
屏娘忽然道:“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廷哥儿?”
庄婉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少年不高的身量,站在小院的墙外。
墙外不远处就是胡说,而那少年目不斜视,朝着湖水慢慢走去。
“是廷哥儿,他要做什么?”
庄婉仪不禁蹙了眉头,脚步加快朝湖心岛而去,却见廷哥儿丝毫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他仍然在往湖水中走去。
她不禁出声呼喊,“廷哥儿,别下去,危险!”
这一喊完,她立刻就后悔了。
廷哥儿的耳朵听不见,她喊了有什么用?
“小姐,廷哥儿该不会想自尽吧?”
一个孤零零在将军府长大的孩子,明明应该是主子少爷,却活得像个奴仆的孩子。
没有母亲关爱,也没有正常孩子的生活,更没有朋友。
如今连父亲都没了,他若是生出什么想不开的念头,也是有可能的……
庄婉仪面色大变,连忙朝着湖心岛那处飞奔而去。
廷哥儿手里拿着鱼钩和鱼线,正要将他们穿到鱼杆上头,竹竿却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掉的位置不算远,他便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试图踩进水里捡回来。
然而就在他要够到竹竿之时,身后一股急切的力道,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
他惊讶地一回头,便看见庄婉仪气喘吁吁的模样。
似乎是跑得太用力,她的鬓发都散乱了,有一缕被汗水粘在她额前。
这样的她,全然没有了一品夫人的仪态。
廷哥儿疑惑地看着她。
庄婉仪抓住他的肩膀,“你父亲战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大家都很伤心,可你要是死了,大家会更伤心,你明白吗?”
廷哥儿看懂了她的口型,却十分不理解她的话。
他连忙穿上自己的鞋子,想去拿纸笔又嫌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