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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萝:“咬到舌头了。”
“慢点吃,都是你的。”
祁萝继续吃。
但脑海里,却有了别的,但与眼前极为相似的画面。
也是餐桌。
但今天餐桌上放着的是鸡汤,昨日的餐桌上放着的是一大盆八宝粥。
那是五年前,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山村跑到县城,被民警发现,后又把她安全送到了祁承手里。
昨日的她狼狈极了,身上穿着破烂到连补丁都没有的男款衣服,手肘和膝盖都是破的。
头发又短又黏腻,就像炸毛的刺猬,许久没洗了,不是她不爱干净,是有人不准她用水。
脸上和脖子上也沾满了污垢,下巴上还有一大块儿血痂,双手也又皴又黑,指甲里都是泥。
那是十四岁的她,与现在判若两人,就像从小流浪的乞丐。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被他那张俊美的脸和身上昂贵漂亮的衣服所震惊,又觉得自卑、愤恨。
不明白。
明明流着一样的血,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他就能那么干净,她却如一只灰鼠。
那时,她想,等到了晚上,她一定要拿走他所有值钱的物件,再用一把火,把他住的漂亮房子烧掉。
可她的哥哥,不觉得她是灰鼠。
十四岁的她,因长期营养不良,身高才一米四,哥哥一米九,比她高出足足五十厘米。
然后他,就像救下她的那个人那样,先是蹲下来,不让她仰视他,换他仰视他。
深邃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挡不住的泪光,“真的,是妮妮。”
他看着她的眼睛,“虽然长大了,但眼睛没有变。”
后来,他用力吸鼻子,声音带上浓重的鼻腔,“饿不饿?”
她怔然,麻木的点头。
然后,他那双干净的手牵住她的手,“走,回家哥哥给你做吃的。”
他把她带回了他住的漂亮房子里,不厌其烦又温柔的,把她的手和脸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给她煮了一锅非常甜的八宝粥。
明静后来离开了。
祁萝瞧着逐渐见底的鸡汤,抬手撑住脸,一边吃,一边悄悄掉着泪。
她想哥哥了。
同时,也想到了今天所见的那个像哥哥的男人。
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
她真的恍惚,恍若哥哥没死,只是出了一趟远门以后,变沧桑了,也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