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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料沾不上雪花,她滚下来也只是头纱上蹭了薄薄的一层软雪,入夜才下过的雪还没有冻实,她才得以脱身。不然要用冰训自救,肯定会惊动父亲。
狂风在迷宫中丧失了嚣张的气焰,哼哼着细小的声音像流浪诗人在唱歌。卿可以闭着眼睛走出这座迷宫,但是那个闯入者恐怕出不去了。她没有想去通知父亲,她甚至觉得父亲未必不知道有外人靠近了冰宫,要么是没有威胁,要么就是父亲也不能阻挡的某种未知力。想到这卿倒有些兴奋,她只要看一眼这个外来者,看一眼就好。
她延那个方向搜寻,半明半暗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余光里,她迅速趴在雪堆后面,把一身的黑色藏起来。
然而对方没有躲开,卿抬眼望见那个人,长长的灰袍子连脚都覆盖住,头上也扣着宽大的帽檐,让人搞不清楚是有个人还是只有一件袍子。直到那人缓缓向她扭头,灯光照出兜帽下简短的一截下巴,但她仍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发现了卿,卿也就不再藏着,大方地在他对面站出来。
坠在她长罩纱上的水晶淩淩反射着迷宫中的眩光。
对方从容向她伸出一只手致意,这是富有涵养者的姿态。可那只手——即便他有意用长袍去遮挡,还是由于那种发自憔悴的颤抖而不小心露出皮肤上丑陋的疤痕。
卿也倾身回礼。
“亲爱的……你全身披挂着星空的颜色,你是夜神么?”
对方的声线沉郁苍老,但对于他面前的小女孩,他用着童话般浪漫的口吻。
卿想证明自己不是那种类型的女孩子,她摇一摇头:“我是梦魇。”
“如果存在这样的梦魇,大概做噩梦的人都会不愿醒来。”
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便走上去坐在对方的脚边,大胆地去摸索他收在袍子里那只看起来可怖的手。终于她握住了,那只手却是纤细稚嫩的,光滑得像绸缎。卿感到一股寒流从指尖倒入心口,她抬头望着兜帽下的那张脸——黑发黑瞳,苍白洁净如同精致的人偶,这少年正弯弯着一双笑眼。
卿想不起他的名字,但她肯定自己认识他,而且同他之间发生过一些事。
黑眸的少年欠身,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
“你相信么,我从听闻你存在的一刻,就知道我们必然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