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想他在此处受了不少污糟气,对姜老太太恼恨,也无可厚非。
他不好和白雪岚为此争执,吃过早饭,把行李略做收拾,便自己来找冷宁芳,瞧她是怎样一个意思。
冷宁芳听了他的来意,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您请放心,虽说看着又烧房子又打棍子,很吓人的样子,其实十三弟这次发了慈悲,并不曾真的下狠手,一则房舍多半还在,二则堡里的人也还周全。我那位婆婆能掌着这份家当,自然有她的手腕。依我看,姜家并不至于就此消弭。」
宣怀风听她这样说,也就放心,便告辞回自己房里去了。
这边冷宁芳,因为打定了主意和姜家断绝关系,竟是很坚决地不肯带一分财物,只捡了两件路上必需的衣服,就算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所以她是比其他人还闲,宣怀风走后,就独自在屋子里坐着等待上路的消息。
恰好孙副官过来看她准备得如何,进了屋子,听她正在悠悠叹气,忙问,「怎么?是谁又敢来让你受气吗?」
冷宁芳摇头说,「十三弟昨晚那样发威,谁还敢来让我不自在。是刚才,那位宣副官来找我说了两句话。」
便将宣怀风的来意说了一番。
又微笑着叹道,「你两三次对我说,他是一个心地极好的人,可我总料不到是这样的好。不管别人怎样对他,他却还想着怎么为别人留一条活路。因为是对着你,我也就说一句直肠子的话。我不料到这样的世道,还能有这样干净善良的人,更料不到是这样的人,把十三弟给降服了。」
孙副官不禁笑着说,「你用降服这个词,真是精当得很。」
于是将白雪岚和宣怀风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挑了些公馆里众人皆知的,能说出来让自家人知道的,大略说了两三件。
冷宁芳听得又惊又叹,还未发表感概,那边消息过来,白雪岚命令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