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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无知时可以一问,长大了反倒问不出了。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
此时沉默对立,最后还是黑衣男人先开了口,“夜深,回去吧。”
“是。”霍青行垂下眼睫又朝他拱手一礼,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倒是又看着黑衣男人说了一句,“冬日天寒,先生在外时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到这关切之语,帷帽下面庞坚毅的男人也不禁泛起一丝柔和,他颌首,哑声,“好。”
而后目送挺拔清俊的少年从来时的路离开。
黑夜寂寂,乌鸦啼啼,男人站在原地,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霍青行离开的身影,他忽然想起幼时的霍青行,其实沉默寡言的少年也不是一直都这样,他小的时候也有活泼的一面,小小的包子脸,因为握笔时间太长手酸了还会撒娇说能不能休息一会,也会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惊讶地问他怎么什么都会。
是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这样呢?
大概是那次雨夜,他哭着跑到他别居的小屋,仰着苍白的小脸问他,“你是不是我的爹爹?我听到爹爹和娘亲的对话,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你才是我的爹爹是不是?”
那个时候,他只是无声沉默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在小孩希冀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自此之后——
霍青行还是会跟着他学习,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沉默寡言,不再玩闹,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握着本书静静地坐着,后来就一点点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黑衣男人想到刚才那个沉默的少年,喉间有些苦涩,夜里风大,他手抵在唇边轻轻咳起来,牵到右肩的伤处又皱了皱眉,直到瞧不见那个少年的身影,男人这才翻身上马,寂静的青山镇远离长安的硝烟,有着他从未体验过的太平安乐。
就留在这吧。
永远都不要去踏足那个地方。
男人握着缰绳,目光注视着少年离开的方向,风起,他收回眼帘,轻轻踢了踢马肚,策马朝荆州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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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善一觉醒来看着还空荡荡的半边床,犹豫了下还是趿了鞋子披了件衣裳往外跑,夜里风大,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投射出来外头院子里的树影就跟姐姐从前给他讲的故事里的妖魔鬼怪似的,一个个张牙舞爪,要抓小孩去吃了。
他低着头不敢往旁边看,紧握着胸前的衣裳一路往前跑。
本来想跑到姐姐那和她说一声,却撞到一个温暖的身体,谭善被撞得一时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