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和k (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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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读者能够意见一致。卡夫卡的日记很像是一些互相失去了联络的小说片断,而他的小说《城堡》则像是K的漫长到无法结束的日记。
应该说,卡夫卡洁身自好的外来者身份恰恰帮助了他,使他能够真正切入到现存制度的每一个环节之中。在《城堡》和其他一些作品中,人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官僚机器被居民的体验完整地建立了起来。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官僚机器展示了居民的体验,而是后者展示了前者。这是卡夫卡叙述的实质,他对水珠的关注是为了让全部的海水自动呈现出来。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卡夫卡同时代的作家,还是后来的作家,对他们自身所处的社会制度的了解,都很难达到卡夫卡的透彻和深入。就像《城堡》所展示的那样,对其官僚机构和制度有着强烈感受的人不是那里的居民,而是一个外来者——K。《城堡》做出了这样的解释:那些在已有制度里出生并且成长起来的村民,制度的一切不合理性恰恰构成了它的合理。面对这至高无上的权威,村民以麻木的方式保持着他们世代相传的恐惧和世代相传的小心翼翼。而K的来到,使其制度的不合理性得到了呈现。外来者K就像是一把熏肉切刀,切入到城堡看起来严密其实漏洞百出的制度之中,而且切出了很薄的片,最后让它们一片片呈卷状飞了出去。
在卡夫卡的眼中,这一把熏肉切刀的锋刃似乎就是性,或者说在《城堡》里凡是涉及性的段落都会同时指出叙述中的两个方向,一个是权威的深不可测,另一个是村民的麻木不仁。
关于权威的深不可测,我想在此引用瓦尔特·本雅明的话,本雅明说:“这个权威即使对于那些官僚来说也在云里雾里,对于那些它们要对付的人来说就更加模糊不清了。”当卡夫卡让他的代言人K在积雪和夜色中来到村子之后,在肮脏破旧的客栈里,K拿起了电话——电话是村民也是K和城堡联系的象征,确切地说是接近那个权威的象征,而且所能接近的也只是权威的边缘。当K拿起电话以后,他听到了无数的声音,K的疑惑一直到与村长的交谈之后才得以澄清,也就是说当一部电话被接通后,城堡以及周围村子所有的电话也同时被接通,因此谁也无法保证K在电话中听到的声音是否来自于城堡。由此可见,城堡的权威是在一连串错误中建立起来的,而且不断发生的新的错误又在不断地巩固这样的权威。当K和村长冗长的谈话结束后,这一点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尽管村长的家是整个官僚制度里最低等的办公室,然而它却是唯一允许K可以进入的。当村长的妻子和K的两个助手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