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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一声惊呼,便有无数的马蹄声骤然而至。
凌乱的马蹄溅起漫天的黄沙,引得我一声声呛咳,而原本围绕在马车周围的将领们拔出身后的大砍刀叫嚣着往后边冲,势要与叛党拼个你死我活。
不仅有不断逼近的马蹄声,还有破空的箭矢不断射入马车之中,谢言将我死死地护在怀里,抽出佩剑将它们全部斩断。
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几乎要踏破土地的铁蹄,还有将士牺牲时发出的呻|吟,低空盘旋的秃鹰长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将我紧紧包裹,这是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也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大逃杀。
无数的将领在我们身旁倒下,可马车从未停下,因为一旦停下,便是凶残的报复与血腥的践踏。训练有素的马匹一路踏着风沙与血腥不断地往前,直到马夫被射杀于当场,一切开始失去控制,被利箭刺入皮肉的马匹发出尖锐惨烈的嘶鸣,那一瞬间,狂奔的马车才在剧烈的颠婆中彻底倾翻。
而守卫马车的最后一批士兵都已经死绝,谢言在马车翻倒的最后一刻用身体紧紧地护住了我,他的头在倾轧之中磕到了马车的边角,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谢言,谢言,谢言你醒醒。”
“谢言你不要吓我。”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满脸都是尘土,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慌乱地将谢言抱在怀里,脏污的手急忙拍着他的脸,眼睛蓄满了泪水。
我身旁有好多将领的尸体,他们都是为保护我们而死,马夫死了,马也死了,整个世界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浓烈的血腥气让我几欲作呕,冰冷,窒息,绝望成了天地间的最后一抹灰色。
在这样的静谧与灰败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听见我微弱的呼救,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谢言的下半身从马车里挖了出来。
可是他紧闭着双眼,像是昏死了过去,纵我怎么拍他怎么叫他都没有睁开眼睛,一种可怕的认知突然袭击了我,我的一颗心突然被吊到了嗓子眼。
谢言该不会死了吧。
光是这个残忍的念头就足以将我杀死。
我颤抖的手指终于探到他微弱的鼻息,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我跪到了地上,将谢言的双臂都缠到了我的脖子,拼尽全力想将他背起来。
可是我做不到。
我堪堪支撑着他站起来,就一头栽到了泥地里,吃了满嘴的黄沙,绝望与无力像一双无形的手擒住了我的脖子,将我高高地吊起。
怎么办,谢言,怎么办啊,我背不动你,我要如何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