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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得茫然的表情。
爸是个很依赖妈的男人。所以爸不会煮饭洗碗,不会洗衣烫衣,不会清理打扫,半夜腰酸背痛时要妈搥打按摩,睡前常开口要吃宵夜。标准的、上一代的幸福台湾男人。我们家没有钱,一股债扛了二十多年总还不完,但爸过得很好,因为有妈为他打点勉强收支平衡的帐,去年甚至买了台新休旅车。
“你晚上饭前饭后的药吃了没……姜母茶粉就放在我们泡咖啡的那个玻璃柜里后面一点……那个电话我抄在……”妈在病床上,还是遥遥监控爸的生活。
除了在生活上,爸对妈的依赖还有药局的生意。
家里开的是药局,妈帮忙打点药局生意的程度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妈很用功,常看见她抱着一本超级厚重的药品全书翻查资料,靠着以前当护士的专业知识不断补充最新的药品用途,还会叫我去网络帮她找几个关键词是什么意思。即使年纪大了,戴上老花眼镜,还是一如往常。
所以尽管许多客人、邻居、亲戚,身体一出了毛病,都很喜欢找妈询问该怎么办、该去哪间医院。妈俨然是社区最受推崇的大咖,药局也成为附近人家的信息转运口,各种无聊的八卦都自动找上门来。
“妈,我敢说妳如果出来选里长,一定可以选到!”我曾提过。
“对啦对啦。”妈没当一回事。对她来说,把家顾好是唯一重要。
护士拿来许多关于化学治疗的宣传小册,里头是化疗后的副作用如呕吐晕眩掉发掉齿等,以及如果化学药剂渗出血管等很合乎逻辑的疏失。总之内容充满恐吓(笑)。
妈坐了起来,跟我一起看这些恫吓性文宣,我看到里头提到喝柠檬水或含姜片,有助于排解接下来的呕吐感,于是赶紧打电话叫爸晚点送来。
“不要怕啦。”妈很在意我很害怕,因为我什么情绪都无法藏住。
“可是我真的很怕痛,一想到妳做化疗的时候只有我在这里,我就很慌。”我坦承,不断揉着妈的脚掌。
然后妈反过来不断开导我,我真不愧是最差劲的看护。
直到哥哥的电话打过来,说他下午到工研院面试完就会回彰化,我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哥嘛,就是很可靠。
在想象里,癌症病人接受化疗后吐的一塌糊涂、痛得哭天抢地的画面,我是无法独自承受的。又很希望电视都在唬烂人。
护士过来为妈打了镇定剂跟防晕剂,然后设定机器,开始注入二十四小时的化学药剂,明天或后天可能要在妈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