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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见过芬兰卡克斯坦劳恩瑰丽斑斓的极光盛景,可事到如今,这世间一切色彩褪去,无尽斑斓万千云影都远不及那人眼中一点深情。
他想沈念生来就是克他的,是命中注定的缘或是劫。人这一生总会为一个人停留,为一个人疯狂,为一个人痴执到恨不能相忘。人生那么长,他或许还能遇见和自己相伴余生的人,但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沈念,他也永远不会再爱得那么轰轰烈烈。
沈念一语不发,只是由着身旁的人急不可耐却又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
他想他真的是长大了,曾经莽撞不自知的少年如今却已经学会了克制和隐忍。
一开始发现自己记起上辈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并没有因为曾经的痛苦隐隐作痛。从医学角度而言,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的遗忘机制,他记不起来傅予城死后他的辛酸和煎熬,也记不得他曾经的伤痛。
他只记得对方青涩又朝气的模样,热烈得像是一道光散了他心头的雪。父母去世后的十年他沉眠在冬天的雪里以为春天再也不会来,可那个笨拙又懵懂的孩子却偏偏搂着他,告诉他窗外已是春暖花开。
他轻轻地握紧了那人的手,成年人的轮廓,掌心滚烫得要命。
说实话他不害怕非议和歧视,也不害怕受伤,温柔和坚忍是他在父母死后学会的第一件事,他只是害怕他爱的人会因为他受伤。
曾经他以为离开就能给他爱的少年幸福和快乐,能给他安逸平稳的生活。
可上辈子经历的那些年,现实却一次次告诉他,他阻挡不了眼前的人一次次为他义无反顾地粉身碎骨。
这个人在十八岁的时候爱上他,年少的一往情深本应该随着时光淡化遗忘,可那人却偏偏把自己锁在那份得不到回应的痴情里,至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所以这一次,他不想推开,也不想再拒绝。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放手的结果。
于是他主动转身,牵着他躲进了一旁的胡同。
傅予城被拉进胡同的时候还是愣着的。
狭窄的阴翳,沈念被他搂在怀里,彼此不过数公分的距离,他看见沈念细密的睫毛上噙着一抹淡淡的黄昏,眼里的温柔比漫天火烧般的烟霞还要热烈盛大。
于是风不再推着云影流动,月升日落,北京的夜来得那么快,万千灯火就这么渐次亮起点燃傍晚的城市。他站在狭窄的胡同里手撑着墙壁,沉寂的阴翳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缠绵到难舍难分。
太危险了。他的嗓子涩得有点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