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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上去比白昼更为嚣嚷,似乎夜色一浓,白日里藏着的魑魅魍魉就倾巢而出。
傅予城靠在车窗边向外眺望,沿途路灯绵连成人间的长明星河,耳畔是车辆碾过路面的呼啸。
这样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来到北京的所有人都说这座城市入夜后才是真正的繁华,拥挤的人流用灯光和喧哗装点钢筋水泥铸成的巨兽,交错纵横的街道流火纵横,车流不歇,金红绮丽。
北京是座引人向往的城市,无数人为了梦想投身进这繁华的熔炉,明知所谓的出路万中无一却还是甘愿粉身碎骨。
按理说,出生在这样的上流名门,他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他和那些漂泊奔波在这座城市的人不一样。从出生开始就赢在起跑线上,他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许多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算没有父母的关爱,他也能用钱和权力堆砌出纸醉金迷的快乐。
可事到如今,除了麻木,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轿车开进了隧道,黑暗代替了流光。
帝都华灯初上的斑斓霓虹就这样隐没光晕,徒留下噬人的阴冷漆黑,伴着吹入的潮湿夜风,冷得他骨骼钝痛。
沈念坐在他身边,温润的眼睛里像是碎了银河般明晰。
他知道自己爱人心情低落的原因,但有外人在场,他不方便说些过于亲密的话,于是他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手心热意温柔。
万千黑暗里唯一的温柔光源,他因为对方的触碰松了皱成一团的眉心。
出隧道的时候沈念侧身替他关上了车窗,窗外的灯光就这么缓慢倾泻在他微垂的眼睑上。那些冷硬如生铁的光斑坠进他的眼里磨平了棱角,洗尽铅华后又从他的瞳仁里流淌出温润的光。
他悄悄握紧了沈念的手,轿车在湖畔的别墅旁停下,敞开的大门里人声鼎沸,宾客觥筹交错,磨砂窗棂透出的光洒在瓷白砖石上,斑斓摇曳的光影莫名给他一种此刻正在深海游离的错觉。
沈念松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等在门口的管家恭敬地领着他穿过庭前的回廊。
这是他两年以来第一次回到傅家的本宅,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如今望着眼前绚烂到不似人间的奢靡灯光,他只觉得手脚冰凉。
好像根本不该来这里。
或者说,他对这个冰冷的家已经再无感情。
“予城少爷。”管家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