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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我们牵着她的手了。
莫言讲述的正是这样一个令人悲哀的事实,一个正在倒塌的形象,然而这时候的母亲恰恰又是最有力量的,正像一位英国女作家所说的那样:“时间和磨难会驯服一个青年女子,但一个老年妇女是任何人间力量都无法控制的。”
因此莫言在《欢乐》里歌唱母亲全部的衰落时,他其实是在歌唱母亲的全部荣耀;他没有直接去歌唱母亲昔日的荣耀,是因为他不愿意在自己的歌唱里出现对母亲的炫耀;他歌唱的母亲是一个真实的母亲,一个时间和磨难已经驯服不了的母亲,一个已经山河破碎了的母亲。
正是这样的母亲,才使我们百感交集,才使我们有了同情和怜悯之心,才使我们可以无穷无尽地去付出自己的爱。
当那只跳蚤出现时,从母亲紫色的肚皮上出现,爬上母亲弓一样的肋条,最后又爬进了母亲的阴道。这时候的跳蚤已经不是现实中的跳蚤了,它成为了叙述里的一个惊叹号,或者是歌唱里跳跃的音符,正是它的不断前行,让我们看到了母亲的全部,母亲的过去和母亲的现在,还有母亲的末日。当它最后爬进母亲的阴道时,正是齐文栋寻找到了自己生命的开始。
然而很多人拒绝了这只跳蚤,他们指责了跳蚤,也指责了莫言,指责跳蚤是因为跳蚤自身倒霉的命运,指责莫言是因为莫言选择了跳蚤。
莫言为什么要选择跳蚤?在这个问题之前应该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欢乐》的叙述为什么要选择莫言?
毫无疑问,这只跳蚤是激情的产物。作为叙述基础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呢?这一点人们已经知道了,知道她的紫色肚皮,她的瘦脖子和破烂嘴巴,来到这样的母亲身上的只能是跳蚤了,如果让一颗宝石在母亲的紫色肚皮上滚动,这情景一定让人瞠目结舌。
因此,跳蚤的来到并不是出于莫言的邀请,而是叙述中母亲的邀请,那个完全衰落了的母亲的邀请。就像倒塌的房屋不会去邀请明亮的家具,衰落了的母亲除了跳蚤以外,还能邀请到什么呢?
可是他们没有这样认为,他们认为莫言在《欢乐》里让一只跳蚤爬进了母亲的阴道,所以莫言亵渎了母亲——在这句简单的话语里,我们看到了来自语言的暴力,这句话语本身的逻辑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问题是这句话语脱离了《欢乐》完整的叙述,断章取义地将自己孤立起来,然后粗暴地确立了莫言亵渎的罪名。
当一个少女用她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们时,我们都会被她眼睛的美丽所感动,可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