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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十九日,托斯卡尼尼在纽约指挥了《第七交响曲》,作为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大合唱,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做了实况转播。很多年过去后,那些活着的二战老兵,仍然会为它的第一乐章激动不已。肖斯塔科维奇死于一九七五年,生于一九〇六年。
时光倒转一个世纪,在一个世纪的痛苦和欢乐之前,是另一个世纪的记忆和沉默。一八〇四年,一位名叫纳撒尼尔·霍桑的移民的后代,通过萨勒姆镇来到了人间。位于美国东部新英格兰地区的萨勒姆是一座港口城市,于是纳撒尼尔·霍桑的父亲作为一位船长也就十分自然,他的一位祖辈约翰·霍桑曾经是名噪一时的法官,在十七世纪末将十九位妇女送上了绞刑架。显然,纳撒尼尔·霍桑出生时家族已经衰落,老纳撒尼尔已经没有了约翰法官掌握别人命运的威严,他只能开始并且继续自己的漂泊生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大海和风暴。一八〇八年,也就是小纳撒尼尔出生的第四年,老纳撒尼尔因患黄热病死于东印度群岛的苏里南。这是那个时代里屡见不鲜的悲剧,当出海数月的帆船归来时,在岸边望断秋水的女人和孩子们,时常会在天真的喜悦之后,去承受失去亲人的震惊以及此后漫长的悲伤。后来成为一位作家的纳撒尼尔·霍桑,在那个悲伤变了质的家庭里度过了三十多年沉闷和孤独的岁月。
这是一个在生活里迷失了方向的家庭,茫然若失的情绪犹如每天的日出一样照耀着他们,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不由自主地助长着自己的孤僻性格,岁月的流逝使他们在可怜的自我里越陷越深,到头来母子和兄妹之间视同陌路。博尔赫斯在《纳撒尼尔·霍桑》一文中这样告诉我们:“霍桑船长死后,他的遗孀、纳撒尼尔的母亲,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闭门不出;两姐妹——路易莎和伊丽莎白的卧室也在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是纳撒尼尔的。这几个人不在一起吃饭,相互之间几乎不说话,他们的饭被搁在一个托盘上,放在走廊里。纳撒尼尔整天在屋里写鬼故事,傍晚时分才出来散散步。”
身材瘦长、眉清目秀的霍桑显然没有过肖斯塔科维奇那样生机勃勃的年轻时光,他在童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未老先衰的生活,直到三十八岁遇到他的妻子索菲亚,此后的霍桑总算是品尝了一些生活的真正乐趣。在此之前,他的主要乐趣就是给他在波多因大学时的同学朗费罗写信,他在信中告诉朗费罗:“我足不出户,主观上一点不想这么做,也从未料到自己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成了囚徒,把自己关在牢房里,现在找不到钥匙,尽管门开着,我几乎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