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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的高中。他的字写得非常漂亮,笔记工整而有条理,用不着问成绩,陈樨也知道他不会是个太差劲的学生。
“我爸应该会很喜欢你。唉,你以后可以考虑报考他现在那所大学,他们化工系在国内也是数得着的。我会让他收你做关门弟子。”陈樨半开玩笑道。
卫嘉也笑着没有说话。未来因为它的渺茫和虚妄,反而可以让想象随意挥洒。
陈樨坐在马厩栅栏前的小石墩上,卫嘉在哪里都可以看书,她乘凉也不必非得在院子里。卫嘉没有赶她的意思,他只问她不觉得这里气味冲鼻吗?
陈樨不讨厌马的味道,她身上香皂味儿里带来的麝香和白花气息混合了动物的腥臊,让她想起了妈妈化妆台上一瓶据说颇为昂贵的香水。有一次她在手腕上试了试,瞬间对成年人的品味充满了怀疑。宋明明女士说那是原始的荷尔蒙气味,她还不懂。
他们都没有说话,陈樨驱赶着小虫子,在马儿偶尔的响鼻和笔尖的沙沙声中坠入了夜晚的薄雾里。她看到了马背上的人拨开雾向她走来,垂首俯视她,眼睛黑漆漆的,墨水濡湿他手中马鞭,汗打在她鼻尖,她颤栗着等待那温暖、喜悦又肮脏的气味将她包裹,可一伸手,他淡化在雾里。
“还说你不困。”
陈樨睁开眼睛,卫嘉的脸就在眼前。她一激灵,背抵在木栅栏上,才发现他只是俯身把某样东西放在她身旁。
“我眯了一会儿。你复习好了?”
“嗯。只是完成今天的进度。”
卫嘉的书和资料都已收好,她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矮凳,上面放着个圆盘,里面有切好的胡萝卜、黄瓜和梨。
“这是什么?”陈樨问。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果盘。”卫嘉坐在她和枣红马之间的草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马儿梳理鬃毛。
陈樨从没见过这样的果盘,她谨慎地指着枣红马问:“是给我的,还是给它的?”
卫嘉闷声笑,他说:“都可以啊……你不是说看月亮的时候应该有果盘。”
陈樨吃了一片梨,又拿了一小截黄瓜。梨是他家院子里种的,一共也没结几个,陈樨难得见到挂在树梢的果子,老想摘下来尝一尝,卫嘉推说还没熟。梨吃在嘴里有些涩,他原来不是骗她的。
马厩的白炽灯下,削了皮的梨洁白莹润,没有氧化成黄色,兴许是用淡盐水浸泡过了。胡萝卜和黄瓜也被切成了漂亮的形状,落错有致地摆放在盘里。陈樨想的是,天呐,她究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