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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她的手道:“别哭,我带你上后头洗把脸,看粉都冲散了。”
清圆携她离了席,穿过回廊进了后身屋。丫头绞来热手巾伺候,待擦了脸,清圆替她重补了一层粉,一面道:“姐姐,我还叫你姐姐,你年纪比我大,我在你跟前,不以嫂子自居。我是实心盼着我们大家好,你瞧他们哥们儿,平步青云,外头不知多少人眼热咱们,咱们要自己守得住,千万别自毁长城,自乱了阵脚。”
芳纯听了,垂眼把粉扑放进粉盒里,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你和二老爷的事,我早有耳闻,你那时候告诉我,你愿意下嫁他,等了他三年,他发迹了,头一件事就是赶了十车聘礼来聘你,你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啊,怎么到了如今,反倒不好了?你听我说,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劈开心肝为你的,一种是诸样以你为重,实则捧杀你的。你心里知道谁是为你好,谁是有心把你拉进深渊,不过你听得久了,便信以为真了。你有娘家人,我也有,娘家人分三六九等,有我祖父祖母那样的,也有谢家那样的。”清圆说着顿下来,赧然看了她一眼,“有件事,连我们爷都不知道,我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可要听一听?”
她这么说,芳纯便愈发好奇,迟疑道:“什么事?”
清圆拉她坐下,轻声道:“早前我和你来往,都是听了谢家老太太的吩咐。老太太当时的意思虽未说透,但我瞧出来了,她是想让我入指挥使府,却不是冲着殿帅,是冲着都使。”
芳纯讶然,“这老豺儿,哪里来这么黑的心肝?”
清圆摇摇头,“世上黑心肝的多了,谢老太太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咱们的出身能嫁入指挥使府,可不是做梦似的?我倒还好些,虽说母亲含冤莫白,但父亲毕竟是节度使。你呢,从云中来,父亲官职不高,你无权无势,背后无人可靠,想取你而代之的人多了,你要是当真和离,多少人拍手称快,你可知道?”
她说了半天,芳纯似乎受了些触动,但还是不大听得进去的样子,低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也不是个个娘家人都是坏了良心的。我自小没有母亲,是我表姑母拉扯我,在我眼里,她同我亲生母亲没什么两样。至于皓雪,她是当真心疼我,我最艰难的时候日日来陪我。她好好的官宦人家小姐,见天的往人家府上跑,背后就不招人议论么?”
清圆笑了笑,心道这皓雪的苦口婆心,当真是说进芳纯心坎里去了。人家几个月的念叨,哪里是她三言两语便能说动的,必要拿事实摆在芳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