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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至少能坚持半个时辰,没曾想不到一盏茶工夫就讨了饶。那位防御使冷汗涔涔而下,带着哭腔说:“沈指挥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润有些失望,又不好叫人家再坚持一会儿,只得抬抬手指,让班直把人放下来了。
多年前的旧案,翻起来余威不减,那付春山还是无名之辈时本就劣迹斑斑,再加上经办的人刻意添油加醋,卷宗送到圣人面前,堆得像山一样。
圣人勃然大怒,罢了他雍州牧的官职,交由殿前司汇同提刑司共审。如今格局,朝中亲疏划分很严格,上京范围内住着皇亲国戚,天子近臣可在幽州建府。殿前司接了上谕,由沈澈亲自带队封府拿人,幽州地方虽大,二品大员的落马也足可震惊朝野,于是消息很快便街知巷闻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当初懿王之乱后,锦衣金甲的诸班直就整日在幽州城内出没,这才过去多久,恐惧尚未消退,便又要再来一轮么?
然而任谁慌,谢家都不慌,付春山是谢纾之外唯一熟谙吐蕃人用兵之道的将领,只要他一失势,谢纾便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果然两日后谢纾接了上谕,命他重回剑南道统兵。剑门关外的苦寒这刻变得空前亲切,再也没有人抱怨老爷一去三年不回来了。
老太太到这刻才真正松了口气,“祖宗保佑,总算否极泰来了。虽说伴君如伴虎,自你们高祖那辈起仕途也有起伏高低,却没有一回像这次这么凶险。我活了六十岁,好的坏的见了不少,也听说过大家子一朝败落的,哪里想到自己也长了一回见识,如今回头想想,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万幸啊,你们老爷无惊无险挺过来了。今秋三位哥儿的武举也可不受阻,要是都能高中的话,你们父亲就有了膀臂,上阵父子兵么,家大业大,哪里有嫌官多的。”
清圆站在角落里,看着前几日蔫头耷脑的老太太又焕发了精神,暗暗觉得有些好笑。
前途未卜时感慨,要是个白丁倒好,不必把脖子抵在刀口上。如今转危为安,头一件盘算的就是怎么让几个孙子也加官进爵,人心啊,果真一时一个样,从来没有满足的时候。
莲姨娘道,“以前只听说殿前司有实权,没曾想竟厉害得这样!将来几个哥儿能进殿前司就好了,与其费心巴结人家,倒不如自己有权,能说得上话。”
女人就是想得容易,谢纾道:“要想在殿前司说得上话,那得熬上多少年?沈家兄弟二十出头统领诸班直,放在过去年月,几时有过?”
梅姨娘虽然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