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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听娘亲和秦夫人说话,已经快到京郊的法瞻寺了。
她从娘亲怀里挣脱,爬起来,小手扒拉马车窗,只见雨势不大却连绵不断,马车轴在泥泞的道路行驶,空气充满泥土的味道。
路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虽打着伞也是徒劳,背上的行囊全被淋湿,走一步擦一把脸上雨水才能看清前路。
孟夫人见状感叹道:“虽说春雨贵如油,可是今年春天连着下了这么久的雨,那些住着茅屋的百姓多难过啊。”
秦夫人道:“妹妹且放宽心,百姓疾苦,咱们哀叹也是无用,等会儿去了寺里,我们便多捐赠些银子,好让寺院每天施赠的斋饭,丰盛些,让更多的百姓能吃饱穿暖,这就是咱们唯一能做的了。”
“姐姐说的是。”
“我家恪儿便是极有心的,”姜萤萤竖起耳朵,听秦夫人说,“他变卖了收藏的所有字画,连那副,他最崇拜的画圣陆寅的真迹《寒梅图》,也卖了出去。他把所有的银子交给我,嘱托我今日,一定要交给寺里的重玄住持。”
孟夫人惊讶道:“恪儿平日云淡风轻的,看着像是不曾把什么事情放在心底,没想到,他竟对乐捐一事这样上心。”
“兴许是长大了,往年并未如此伤心,我问他,他只说,佛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能救得百姓性命,他愿意舍弃所有虚妄之物,只留下吃穿用度足以。”
姜萤萤虽然翘着双脚看窗外,却听得极认真,甚至能想象到殷恪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表情。
怎么对素不相识的人这样友善,对她,却这般恶劣,难道她真的那样惹人厌烦。
“这……恕妹妹直言,恪儿他会不会有出世之心,毕竟,他两岁前都是在法瞻寺里养着的,又于佛学极有慧根,我真怕……”
“妹妹,我与你实话实说,我和夫君也曾担忧过这事儿,恪儿他生性纯善,我们都怕,他难以接受官场相争……但是,他是个极有担当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肩上担负着整个殷氏一族的重任,他会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做的。”
“哎呀,你为何不多生一个孩子,多少,为恪儿分担些。”孟夫人说笑,想把这一章翻过去。
秦夫人却沉浸在回忆中:“不是不想,我的身子一直不算好……”
从她们的对话中,姜萤萤知道原来殷恪出生时身体非常孱弱,常常梦中惊醒大哭,法瞻寺的重玄大师来看过后,说此子命格奇特,不是凡俗中人,吸引了很多鬼魂侵扰,要在至纯至善之地才能存活,后来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