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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叫自己的笑容变得少了些,回应也变得简短,很快,陈绣就发现似乎没什麽能聊的了。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坐得好像离李无相太近了点儿——像是那种熟识了挺久的朋友,快要抵到彼此的膝盖了,也因此才发现,薛家的哑巴女孩正在手持着大扫帚在院子里哗哗地扫地。
昨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她还在胡思乱想,觉得她未来的相公眼下借住在一个年轻女孩家里,总叫人觉得不安心。可到这时候她放心了——这样的相貌修养,从前那样的家世……自己怎麽能乱想他呢?
之前心里存有的那麽点儿敌意全没了,再想到就是她把自己的李继业从河边拖上来的,甚至又多了点儿歉疚之情,于是立即藉机站了起来走到院里去,高高兴兴地打招呼:「薛妹妹,你还记得我没有?有一回我还来你家讨水呢,啊……刚才我也是觉得渴了。」
薛宝瓶停下来,握着扫帚,睁大眼睛看着她,又瞥了一下李无相。
「你们要重新开店是吗?」陈绣往院子里看了看,又伸手扫帚接过来,「来,我来帮帮你,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咱们还能常常说说话——」
她想要扫扫院子,但这大扫帚是用晾乾了的细竹枝捆成的,手柄粗且凹凸,比她想的要沉上一点,她试扫了一下,却叫枝子勾了裙角,赶紧想蹲下去把裙角提起来,但扫帚却往地上倒了。
薛宝瓶扶住扫帚,帮她提了一下裙摆:「我能说话的。」
陈绣瞪大眼睛盯着她:「啊?」
薛宝瓶对她勉强笑了一下:「我是从前不想说话。」
「啊……」陈绣点点头,可没弄清楚从前不想说话是什麽意思,又是为什麽。但听见薛宝瓶又说:「要不然你帮我打一桶水吧,他不喜欢院子里脏,你可以帮我往院子里洒洒水。」
陈绣赶紧说:「好啊!」
薛家的井在院子一角,石砌的井口,盖着木板。陈绣走过去把木板搬开,手上就沾了些井盖边沿的泥水。她皱了一下眉把井盖靠到井口上边,去提水桶,但发现水桶上绑着的粗麻绳也湿漉漉,还稍有点滑腻。她深吸一口气,把木桶丢了下去,等听见噗通一声响就往上拉,撞得木桶咚咚作响,可拉上来才发现桶底就只有浅浅的一层水而已,裙摆倒是完全被弄湿弄脏了。
等她气喘吁吁地把木桶给提下来时,薛宝瓶才拄着扫帚说:「唉,把……你的衣裳都弄脏了,还是我来洒吧。」
陈绣拿手背抹了下额头:「没事的呀,我采菱角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