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日 (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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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景在她心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无论感觉到、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都习惯于同他分享,他的离去必将在她心上撕开一个无法重新填补的裂口。哦,要是她在瞬间能将他变成哥哥,她该多么幸福呀!要是她能撮合自己女友中的一位同他成亲,那么她就可以指望,他同阿尔贝特的关系也会完全得到恢复!
她把她的女友挨个儿想了一遍,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某些不足,找不出一个能与他般配。
经过这番考虑她才深深感觉到,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自己心里确实暗暗怀着热切的希望,将他为自己留下,同时又在对自己说,不能留下他,不应该留下他;她那纯洁、美丽、平日那么轻松、那么善于应对的心此刻也感到了忧郁的重压,幸福已经无望。她的心里很压抑,她的眼睛上覆着一片乌云。已经六点半了;这时她听到维特在上楼梯,并且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以及他询问她在哪儿的声音。在他来到的时候,她的心跳得这么剧烈,我们几乎可以说这还是第一次。她想,真该让人告诉他她不在家的。他走进了房里,她心慌意乱地对他喊道:"您没有遵守诺言。"维特的回答是:"我什么都没有答应过。""那您至少也该满足我的愿望呀,"她说,"我求过您要为我们两人的安宁着想。"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差人去请几位女友来,以免单独同维特呆在一起。他把带来的几本书放下,又问起其他几本他想读的书。她呢,一会儿希望她的女友快来,一会儿又但愿她们不来。女仆回来了,带来消息,说两位都不能来,请她原谅。
她本想让女仆留在隔壁房间里干活,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维特在房里来回踱步,她则走到钢琴前面,弹起了小步舞曲,但总是弹不流畅。这时维特已在长沙发上他习惯的位置上落坐,她竭力控制住自己,泰然自若地坐到维特身边。"您没有带什么东西来读?"她说。他没有带。"我那只抽屉里有您译的几首莪相的诗,"她说,"我还没有读过,我总希望听您自己来念;但是打那以后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心绪。"他笑了笑,过去取诗;当他手持诗稿的时候,全身打了一个寒颤;眼望诗句,热泪纵横。他坐下来念道:黄昏之星呀!你在西方美丽地闪耀,你从云里抬起明亮的头,壮丽地移步山峦。你注目荒原,为寻何物?暴风已经停息,从远处传来湍急的山涧淙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