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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麻雀蹦蹦跳跳地跳上礁石, 挺着毛茸茸的肚子,好奇地望着在破晓前鬼鬼祟祟的人。
“船在前头等我们, ”蛇皮说, “放心,是有证的渔船, 谁也查不出问题来, 船上的装备物资都是齐全的, 要是省着点用, 在水下待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木偶女问:“鲛人血你们打算怎么带。”
“用鱼鳃。”
蛇皮回答, “古鲲身上扒下来的一片, 又叫‘入水珠’, 真家伙, 黑市上至少卖八位数,能把一艘小邮轮装整个带进水里,直接把渔船变潜艇, 想潜多深潜多深, 不是我吹,鱼雷来了都炸不坏。”
木偶女欲言又止了一下,可能是有点怀疑传说中的“鲲”到底有没有鱼鳃, 毕竟, 根据《庄子》的记载,北冥之鲲扑腾一下,就可以就地化为鹏鸟,听着像“水陆空三栖”, 搞不好是鸟或者哺乳纲的。
“听我的吧,保准没问题。”
蛇皮大包大揽,“别说这还没离开大陆架范围呢,只要有“入水珠”,马里亚纳海沟我都能带你们去。”
礁石上的麻雀盯着他们,眼睛像一对小巧的黑豆,这时走在最后面的燕秋山敏感地一回头,颈间的金属碎片被阳光照得寒光一闪,他的目光疑惑地掠过礁石上的小麻雀,又在周围搜索了一圈,什么都没找着。
“怎么了,燕队?”
“不知道,”燕秋山皱了皱眉,“刚才突然觉得有人盯着我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偶女回过头来,语气不太好地说,“婆婆把地图给了你,我们连气都没喘一口,立刻就出发了,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俞阳。高山王子墓的地址,除了你,没告诉过别人,你这么说,是怀疑我们婆婆陷害你们吗?”
“哎,姑娘,别想太多,咱们燕队没那个意思。”
瞎子圆滑地插话,“也没准是我跟蛇皮招来的,毕竟都是上过通缉令的人。”
蛇皮没心没肺地说:“谁还没上过几个通缉令啊,多少年了,他们也没逮住哥儿几个,燕队,都到近前了,您怎么还疑神疑鬼起来了?”
燕秋山懒得打这些无谓的口舌官司,索性不接话茬。
他张望了一眼尚未破线的海平面,突然问:“我还听说一件事,毕春生在赤渊做的阴沉祭,用了一千个活人当牺牲,她亲手杀的。”
瞎子一挑眉,大片的眼白露出来,质地像浑浊的玻璃。
“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