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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其先无凌节之施,其后必无逆至之应矣,不更言先后矣——诸位,范举人,在下没有错漏吧?”
沧浪亭上沉寂无声,众人都惊呆了,都在想:“莫非这范文若的乡试首艺真的是抄袭得来的?”
陆韬是又惊又喜,张原果然有证据,忽听亭外有人清咳了一声,这声嗽太熟悉了,陆韬转头望去,就见妻子若曦和穆真真二人立在亭外一处假山下,见他看过来,若曦便轻轻招了招手——
陆韬起身,正待出亭,就听张原又说了一句:“请诸位细辨这两篇大同小异的制艺的高下。”
众人依然不发一言,面面相觑,又都看着范文若——
那范文若已经是面红耳赤,额角青筋直绽,握着书卷的手微微发颤,他苦研时文,文章好坏还是辨得出来的,这“大畏民志”题出《大学》,他的制艺紧扣德治为本、法治为末,自以为阐发得题无遗义了,但张原在后二比发挥出听讼与使无讼的新义,转折而更上一层,界线分明,毫不粘滞,极尽文章之妙,从全篇来看,前面相同,后半部分颇有不同,而且不同之处正是比他精深高明之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遭受如此沉重打击,范文若丧魂落魄,懵了,范文若对自己的制艺是极其自负的,这次来会青浦社诸人,就是要以艺服人,从而将青浦社并入拂水山房社,不料朗诵出的乡试制艺却与正德年间的旧文暗合,而且那旧文还比他的高明一些,这让范文若完全不知所措了,既冤枉又失落,先前睥睨诸生的傲然气势全无,嘴唇颤动,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拂水山房社的许士柔、孙朝肃、王焕如三人大觉颜面无光,如坐针毡,不知是不是应该立即离开?
杨石香、袁昌基等人则是惊讶万分,如果范文若真是抄袭那绝对是一大丑闻,而若不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石香见气氛尴尬,便出面转圜道:“范兄,诸位,这想必是一场误会,四书题就这么多,今人制艺与前人暗合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韬快步出亭,走到假山下,张若曦轻笑道:“方才差点被杨秀才的家人给打了——”
陆韬惊问何故?张若曦说了,又问:“亭上的那些人都盯着小原做什么?”
陆韬便将方才亭上的事说了,道:“《可仪堂时文八百题》这书真没听说过,若曦,你山阴母家有这部书吗?”
张若曦摇头道:“没有,小原前几年根本就不怎么读书,那时他才多大啊,他这应该是在捉弄这个范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