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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上与学生有些交情,马将军感钟太监恩惠,又得钟太监讽谕,便为其在宝石山立生祠,学生觉得这是劳民伤财之举,却又不好规劝——”
焦竑摇头哂道:“刑余之人,不可理喻,那钟太监前日还托包副使来求老夫为其生祠作记,他以为天下人都与他一般无耻吗,早被我一口回绝了!”看着张原、宗翼善道:“你二人住在织造署,可莫要近墨者黑啊。”
张原道:“学生以为读书明理,亦在于感化他人,虽有近墨者黑,但真正的君子,岂不能以自身高洁教化感人耶?”
焦竑微笑,觉得张原憨直得可爱,少年不知世事艰难啊,道理是没错,可孔夫子周游列国、孟子游说诸侯,以二圣之贤犹不能得售其志,你一个十六岁少年要感化一个利欲熏心的太监,你待如何感化法?
张原道:“凡事在于引导,钟太监好名,学生就以好义乐善之名来引导他,那钟太监听了学生之言,愿意把准备扩建生祠的银钱八千两用来筹建一座养济院,以救济今年受灾的贫民。”
焦竑欣喜道:“有这等事,那好极,这是大善举。”
张原道:“钟太监仰慕老师的名声,还是想求老师作一篇碑记。”
焦竑摇头道:“生祠的碑记作不得,老夫要被人耻笑。”
张原道:“老师未受钟太监半分好处,心怀坦荡,何畏他人言,况且钟太监并非求老师为其生祠作记,是为养济院作记,太监好虚名,做了善事就想让人知晓,老师何不勉为其难,促成这一善举?”
焦竑沉吟道:“老夫一向洁身自好,本不欲与内官有任何瓜葛,但钟太监这次是行善,就破例一回吧,只是老夫近来精神不济,这等应酬文字写着也无趣,张原你给老夫代笔吧,写好了先给老夫一阅。”
要借重的就是焦竑状元、文宗的名声啊,应酬文字由学生代笔也是很平常的事——
张原回到织造署住处,连夜写了一篇七百多字的《宝石山钟氏养济院记》,次日呈给焦竑看,焦竑略作改动,用大幅陈款宣纸写了,并盖上钤印,焦竑虽不以书法名世,但楷书写来隽永老媚,有晋人笔意,焦竑说道:“这碑记要在养济院开建后才能刻立,你得督促那钟太监尽早开工。”
张原持焦竑手书的《宝石山钟氏养济院记》去见钟太监,钟太监喜不自胜,当即捐出八千两白银,在宝石山下选址建养济院,又去杭州城劝募,那些官僚和丝绸富商现在还是要奉承钟太监的,短短半月,募银一万八千两,由织造署和杭州府共同筹建养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