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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
但是晏倾的毛病,钟离是不知道的。即使他们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只觉得晏倾毛病多,瞎讲究。他们不知道他的病,他也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今夜深,其他人都有地方睡,那么晏倾呢?
徐清圆越想越不安,她下铺披衣,长发松挽,提着灯笼便出门找人。
飞雪袭身,藕荷色的裙衫边缘滚着雪白的绒毛,她提着灯笼在夜雪中寻找。苍夜葳蕤,万籁俱寂,零星几点烟火绽放在天边。她在廊庑下穿梭,快步疾走时,耳下的流苏耳坠打着脸颊,轻轻晃悠。
徐清圆忽然停了步——
在他们方才一起围着篝火的地方,青氅郎君安然而坐。
漫天飞雪,大夜长白。一坛酒放于他手边,他靠着柱子坐在台阶前,观望天地大雪。
冷寒让他面容苍白,性情的温和又让他眸若星子。天上流离的烟火炸开,他是浑浊尘世间的虚白一笔。
晏倾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他想事情太专注,他才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许是他病重,他根本没有听到外界的声音。
待徐清圆从后而来,跪于他半肩之后,伸手抱住他肩,晏倾才回过神。
他转头,浓长睫毛沾着霜白雪色,看到女郎放在地上的灯笼,也看到徐清圆两只手搭在自己一侧肩膀上,正双目潮湿、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而晏倾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
他心刺了一下。
静雪飘落,他缓缓开口:“怎么了?你没有去睡吗?我以为你睡了,才离开的。莫不是夜间噩梦惊扰,你半途醒了?”
徐清圆湿润而乌黑的眼睛眨也不眨。
他沉默片刻,无奈笑:“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判断不出来。我的病,你、你知道的。我不想猜这些。”
徐清圆垂头,更加难过:“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只是……我舍不得你。”
耳边烟火落落。
徐清圆第二次说“我舍不得你”,而这样的话,让晏倾怔怔看她,心神空白。
这也许比所有的告白都委婉,这也许比所有的爱意都温柔,都更能打动他。
晏倾听徐清圆伏在他肩头:“旁人都睡了,我也睡了,只有你没地方去,无法睡。你跟谁都不说,只自己一个人忍着。我只要想到你没有地方去,就为你难受。我认识的晏郎君,晏清雨,那么独一无二,那么为他人着想,可是只有你自己困在这场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