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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和气又平平无奇的脸上挂着讥诮的笑,“你们也太小看那定远公了,北疆的灰鸽这些年传出来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吗?怎么就突然能探到卫臻的南下之路?怕是他们前脚传了消息出来,后脚人家定远军的斧子已经砍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不……”
“你觉得不会?看来是这大梁满朝的废物惯坏了你们。前些年,定远军才占了五州之地,就已经让人无缝可钻,好不容易送进去的灰鸽也是废鸽,更何况如今呢?当初的卫臻才十九,现在她是二十七,是个一肩担了梁国大片江山,只会更老辣坚毅的年轻女子,不是那些行将就木只会一年比一年更昏聩的老匹夫,连这一点都参不破,也难怪她走到哪,我们不留行就死在哪。说到死……”
书生抬起头,看向四位下属,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得他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他突然笑了一下。
“同州与河东府死得无声无息,此番事连个问罪之人都没有。”
“咄。”随着一声闷响,一支弩箭洞穿了刚刚与他对答的那人右胸,那人连一声痛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地上死了。
书生拢了一下袖子,脸上还带着一点笑:“顶罪之人我都替你们找好了,若是接下来的事还做不好……”
余下的三个人跪在地上,连忙道:“大人放心,我们必拿下卫臻人头!”
“嗯?”书生挑了一下眉头,道,“这倒不必了,以我等在北地之力杀不死她,要她死也未必我们动手。”
晚鼓起,坊门落,书生看向紫微城的方向,缓声道:
“定远公怕是不肯放过我们,她在东都之时,你们都蛰伏起来,不可再有动作,传信紫微城,全力查清梁帝中毒一事真伪。”
“是,大人。”
陶锅里扯开的面条与沸水同滚,卫清歌用长筷挑了一下,又将一把切好的青菜抓紧锅里,稍煮一会儿,她将面与菜都从锅里捞出来,放进了一旁的汤碗里,汤里飘了油花,还有几片羊肉。
“哪有出去吃席回来还饿肚子的?我这羊汤本想明日再给您做汤饼的。”
灶房门槛上有人抱膝而坐,正是大梁堂堂一品镇国定远公,她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袍,眼巴巴看着卫清歌手里的海碗。
卫清歌不许她坐在风口吃饭,她便站起来,跟着碗溜达到了院中石桌旁。
“这些世家太不实在,一碗一盏装得饭菜不够果腹的,那烤羊看着气派,一群仆从切来再送进来,一次也就一点点,等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