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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坝的约束了。当莫扎特的音乐骑上了没有缰绳的自由之马时,还有谁能够为他指出方向?只有音乐史上最为纯真的品质和独一无二的天才,也就是莫扎特自己,才有可能去设计那些在马蹄下伸展出去的道路。
于是,莫扎特的乐曲否定了唐纳·安娜唱段中歌词的含义。柏辽兹注意到了,认为是一个错误,而且还是一个“丢脸”的错误。柏辽兹同时代的其他一些人也会注意到,他们没有说什么,也许他们并不认为它是一个错误。那个差不多和勃拉姆斯一样严谨的汉斯立克,似乎更愿意去赞扬莫扎特歌剧中乐曲和歌词的融合无间。这似乎是如何对待叙述作品——音乐作品和语言作品的屡见不鲜的例证,人们常常各执一词,并且互不相让。下面让我们来读一段门德尔松的书信,这是门德尔松聆听了柏辽兹那首变幻莫测、情感泛滥的《幻想交响曲》以后,在罗马写给母亲的信,他在信中写道:“您一定听人说起柏辽兹和他的作品。他使我沮丧。他是一位有教养、有文化、可亲的君子,可是乐曲却写得很糟。”
门德尔松对这首标题音乐和里面所暗示的那个阴森的故事没有好感,或者说他不喜欢柏辽兹在交响乐里卖弄文学。虽然如纽曼所说的:“所有现代的标题音乐作曲家都以他为基础。”然而当时的门德尔松无法接受他这些“讲故事的音乐”,因为柏辽兹有着拉拢文学打击音乐的嫌疑。而且,“演奏前,他散发了两千份乐曲解说”,这似乎激怒了门德尔松,使他语气更加激烈:“我对上述这一切是多么厌恶。看到人们极为珍视的思想被漫画式的手法处理而受到歪曲,遭到贬低,实在令人激愤。”这就是门德尔松对柏辽兹音乐革命的态度。那个反复出现的主题,也就是后来影响了李斯特和瓦格纳的“固定乐思”,在门德尔松眼中,只是“被篡改过的‘最后审判日’中的固定低音”而已。当柏辽兹让乐器不再仅仅发出自己的声音,而是将乐器的音和色彩加以混合发出新的声音时,门德尔松这样写道:“运用一切可能的管弦乐夸张手段来表现虚假的情感。四面定音鼓、两架钢琴——四手联弹,以此模仿铃声,两架竖琴、许多面大鼓、小提琴分为八个声部、两个声部由低音提琴演奏,这些手段(如果运用得当,我并不反对)用来表现的只是平淡冷漠的胡言乱语,无非是呻吟、呐喊和反复的尖叫而已。”
门德尔松在信的最后这样告诉母亲:“当您看到他是怎样敏锐、恰切地评价和认识事物,而对自己本身却茫然不知时,您会感到他是十分可悲的。”就像柏辽兹愿流血捐躯,如果可以撕掉莫扎特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