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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一道界线。
“弓子,让我看看你的枕头。你哭来着?”
“别看,女孩子的枕头臭烘烘的。”
“都湿了。是哭了吧?”
弓子涨红着脸,在枕头上摇了摇头。
“是泪水。”清一只手托着弓子的脑袋,另一只手想把枕头抽出来。
“别动!”弓子叫喊着,把枕头抱在胸前,蹦坐起来。
清吃惊地赶紧撒手,后退一步。“为什么事伤心来着?”
弓子背过脸。
“是爸爸的事吗?是妈妈的事吗?”
“不是。”
“恐怕是吧?”
“一个人觉得冷清……”
“忧郁的金丝雀。弓子,你再唱一遍《忧郁的金丝雀》。”
忧郁的金丝雀,它是如此忧伤。它在哭泣和叹息中等待你的来临。弓子以前经常给清唱这支英语歌,最近不唱了。
清从纸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轻轻扔给弓子。
“我买的。”
“《日本方言辞典》……”
“嗯,我讨厌这个家,讨厌东京。打算离开家一段时间,到偏僻的农村走一走。在农家的地炉边,听着乡下人素朴的语言。现在是要么埋葬自己要么重塑自己的时候……但是,逃避是卑怯的、不可能的。我想借助这本《方言辞典》学习乡下人的语言,暂时忘掉东京。弓子,咱们两个人一起走吧……”
“……”
“我们也没有要去朝拜的圣地。两个人能不能住在深山的洞穴里?在山洞里变成两尊化石也行,像石佛一样。石像不会迷失方向,这个时代终结了,石像也不会毁灭。”
“我可不愿意变成冷冰冰的石头。”
“我也不愿意。我会不会变成冷冰冰的石头,都取决于弓子你。除了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心头感到温暖呢?”
“我也是冷冰冰的,所以哭了。”
“嗯?弓子你是冷冰冰的吗?你要真变得心冷如冰,连蔷薇也不会开花,我就成了一具骷髅行尸。”清看着弓子白皙温柔的脖颈。
“你觉得自己冷冰冰,是因为老一个人待着。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温暖。”
“哥哥你不是也热忱地思考许多人的幸福吗?”
“如果没有人这样叫我哥哥,那恐怕是出于愤激和憎恶。如果我失去这种身边人的爱,我对许多人的爱也就变成徒有正义感与反叛性的空壳,不过是流行的假面学生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