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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静静地站在那处,似乎从她走了以后,脚步便不曾挪动过。
流萤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随着飞扬的芦花一同点缀这略显落寞的黑夜,而他也成了这黑夜的一部分。
“谢衡之。”
她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然后猛地扎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他。
就像从前许许多多次那样,谢衡之在看到她加快脚步走近,便熟练地展开手臂,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嗯,回来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对谢衡之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了,而今忽然抱住他,总是会令人忍不住回想起过往,思绪便如同回潮的江水,一波又一波地拍打上来。
想得越是多,越是觉得不舍。
虞禾紧抱着谢衡之,能闻到极淡的清幽茶香。
深吸一口气,她仰起脸,说:“我想到该去哪儿了,我们回婆罗山。”
据尚善说,谢衡之命人建造了一个平替版日月洪炉后,就将婆罗山从邽州给移走了,似乎是早预料后来会发生些什么。
这事虽然听着荒谬,发生在谢衡之身上就不算什么了。自他入魔叛出栖云仙府,他有再多匪夷所思的行为都不算离奇。
只是这么一来,九境中不乏有修士,认定婆罗山中藏有玄机,要么是谢衡之所修炼功法的秘密,要么是藏着什么极其珍贵的法宝。
要不然也无需他大费周章,莫名其妙搬一座山放置在魔域,又在他即将殒身前再将山移走。
不知多少人都在寻找婆罗山的方位,却连个婆罗山的影子都见不到。
虞禾跟着谢衡之,沿着熟悉的路径,果不其然,他是将婆罗山移回了原先的位置。
婆罗山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事实上,除了山顶有一棵罕见的婆罗昙外,婆罗山便是个平平无奇的无名野山。
当它又回归寻常山野中,只需一些不算高明的障眼法,便让那些人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谢衡之带着虞禾落在山脚下,两人从前住过的小院一如往昔,甚至连那些摆设都没有变动。
她还记得除夕的时候,谢衡之在各个檐角都挂了样式不同的宫灯。
那些宫灯精致华丽,样式繁复,坠着各种玛瑙玉珠,点缀在平平无奇的屋舍檐角,显得格格不入。
好多年前,她说想去看看人间的皇宫长什么样。谢衡之想也不想,带着她偷偷潜入中州最大的皇宫之中,纵使他隐匿行踪,带着一个她还是惊动了京城的阴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