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由于行刺者的出现，只进行了一天，便草草结束。

江言澈左臂中箭，却还坚持走了这么长的路，伤口隐隐有发炎迹象。可好在叶甯商给了他一瓶药——叶甯商家中世代为医，这疗伤药倒也神奇。

敷上去只一晚，伤口原有的瘙痒不适便荡然无存。

跟随皇上返回京城后，江言澈便告退回江家。他已经好久没安心在家，跟家人沟通了，此行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江言澈有点累。

身体累尚能用休息缓解，但心理的累，只能靠时间来消磨。

“少爷回来了？来，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能用晚膳了。”

一位老妈子迎了上来，替江言澈取下外衣，嘘寒问暖，她陪在江言澈身边的时间，比江言澈这一世的亲生父母还多。

“父亲在哪儿？”

“书房。”

江言澈默默颔首，第一时间没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而是径直去了书房——江家数代人为武将，江言澈的功夫，就是他父亲亲自教导。

昨日秋狩挡在叶甯商面前时，江言澈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有些困惑急需得到解答。

“父亲。”

鹅黄的光芒，填充书房每一寸空间，父亲就坐在书桌后，岁月带走了他曾身为武将的锐气，上了年纪的父亲，成为了江家家主，但更像是一位文生。

江言澈，这一世还有两个姐姐，他是江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子！

“回来了，最近大夏……要开始不太平了。”

前几次回江家，都是深更半夜，时间太晚，第二天江言澈又要一大早去朝堂。哪怕见到父亲，也是在严肃的朝堂之上，他们不可能有交流。

很显然，父亲也得到了些暗报，捕风捉影，听说了一些秋狩的事儿。

“父亲……此番前来，是想请教一些问题。在您的教导下，我完全可以用剑拨开射来的箭矢，但如果射来的只是箭头……该如何去阻挡？”

啪……

合上书卷，父亲抬起头，凝视着江言澈的眼，答非所问：

“听说近些时日，你跟那新来的苌裕公主关系匪浅？”

江言澈微微一怔，点点头，面对自己的父亲，他没必要隐瞒：

“我喜欢她。”

“那你可知，喜欢为何物？爱又为何物？”

“守护。”江言澈结合两世经验，给出回答，“我想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替她挡住一切风风雨雨。”

江言澈给出了他的回答，但父亲却只是摇头：“这不是喜欢，而是一种占有。”

“请父亲解惑。”

可到了关键时刻，父亲又转移了话题，话题回到了最开始。

父亲：“光是箭头，想要用剑拨开，就只能靠运气了。但你若问怎么挡……用心挡就行。”

用心……挡？

江言澈明白父亲话中有话，父亲自然不会让他去送死，所以，父亲真正想表达什么，江言澈不得其解。

“少爷，老爷……用晚膳了。”

书房外，传来老妈子的声音，父亲起身整理了下发皱的衣服，抬腿向外走去。

“父亲！”身后，江言澈叫住了他，“那……你认为喜欢是什么？”

父亲驻足，摆摆手，下一刻再度迈开脚步：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