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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带进大圆顶下那日思夜想的神圣所在。但不会再有,正如许多年前,一个女人为了她可怜的儿子所承受的苦难一样,诸如此类神圣的奇迹再也不会发生了。圣灵依然遥远,就连眼前拜占廷式的圆顶也好像回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只有一个背着画夹的女孩送给他的十字架项链离他如此之近,紧紧贴在心口,胸膛里一团炉火正温暖着项链上痛苦的耶稣。尽管他曾经在这串项链前犯下一个小小的罪过,也许这正是一种赎罪。
在他的楼房与大圆顶之间,正在修筑一座大厦。那是一座宏伟的建筑,至少从物质角度来看是毫无疑问的。大厦正大口大口地向我们这座大工地般的城市喘着粗气,他不知道大厦到底有多高,但他明白,大厦将会像一座山峰立在他与拜占廷式的圆顶之间,把他们完全地隔绝。于是,他的恐惧与负罪感也与日俱增。
但他的梦,依然统治着他的夜晚。
他梦见了一个布道者。
等到梦醒的时候,双眼从虚幻的布道台上睁开,发现自己的屋子暗了些。一个巨大的阴影,如一堵沉重的墙,压在了他身边的画上,压在了他的瞳孔里。楼前那座宏伟的大厦,已在一夜之间又长高了许多,完全地超过了四周的建筑,彻底拦住了他的视线。拜占廷式的大圆顶躲到了这堵大墙之后,仿佛已在另一个世界。
大厦似乎还要不断长高,正如这座城市。脚手架上许多戴着安全帽的人忙碌着,他们的影子在那高高的地方晃动,给人以临近天国的感觉,就像许多年前建造那座东正教堂的时候。
他把头向后一仰,闭上了眼睛,让大圆顶在黑暗的脑海中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下去。世界静止了,一切都土崩瓦解了,眼前这座宏伟的大厦和这座城市的许许多多高大建筑,甚至连他自己的大楼,都倒下吧,都像积木一样四分五裂,化为尘土吧。只剩下美丽的大圆顶,留在空旷死寂的废墟的中央,完好无损地直到世界末日。
同样,这个愿望也永远都无法实现。但世界对他而言,的确是静止了,正如他对世界那样。
这时,他的父亲回来了。
关于父亲,他只知道父亲是个画家,父亲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叫《母与子》,自然,那是以他和母亲作为模特。后来这幅画参加了展览,所有的评论家都觉得这幅画很像圣母玛丽亚与刚诞生的耶稣,就像《西斯廷的圣母》。气质简直就是从文艺复兴大师们的原作上遗传来的一样。
事实上,父亲最擅长的还是临摹别人的作品。家里挂满了临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