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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台阶上审视自己的能力了。
这是好事,严岑欣慰地想。
小狐狸那颗心脏一向这么强大,这次也不例外——依旧令他刮目相看。
托娅愣愣地看着许暮洲,没说话。
“但实际上,她救了约瑟夫,而你救了我们俩。”许暮洲说:“城堡大厅里每日都有新的面包和淡水,你说她冷漠又残忍,而你也却也因为莫须有的名义杀害了约瑟夫。”
“归根结底,你们做的都是一样的事。”许暮洲坚定地说:“托娅,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这个“托娅”的时间过得比正常情况下快一倍,城堡外的汹涌澎湃的海面重归平静,太阳从遥远的海平面露出头来,将漆黑的夜幕染上一缕真正的晨光。
在经历了漫长而飘摇的黑夜之后,天终于开始亮了。
十分钟前,托娅失魂落魄地抱着水晶球走下了楼梯——许暮洲没有跟上去,但猜想他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受自己”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或许难如登天,不过正如海平面上那缕稀薄的晨光一般,只要看得见曙光,哪怕黑夜再漫长,天也总是会亮的。
或许托娅需要日复一日地思考和纠结,也或许只要在某天醒来,他就会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大彻大悟。
但无论如何,他都有漫长的时间用来解决这件事,许暮洲一点都不怀疑这个。
——他手里那个缓慢归零的进度条就是证据。
小巧的绣球花在他手心里滚动两圈,最后一点黑色的污渍褪去时,外面正好天光乍亮。
许暮洲坐在阁楼下的楼梯之上,那位置正好对着大钟上头的一扇天窗,能将外头的景色尽收眼底。
“有点漂亮。”许暮洲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说:“不是完全黑暗的,也不是完全光明的……这样有白天有黑夜,不是很好吗。”
“或许托娅不这么觉得。”严岑说:“他觉得这是坐牢。”
“坐牢也有坐牢的坐法。”许暮洲说:“想要改变现状,就该努力去尝试。但如果改变不了现状,享受现状有什么不好。”
严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是又被他强硬地压了下去。
他先许暮洲一步站起身来,迈步往楼下走去,打断了这个任务中的感慨话题。
“……结束的话,就先回去吧。”严岑说:“回去的早,还能赶上永无乡的饭点,你前几天不是总吵着要改善伙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