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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似乎永不会停的雨终究还是停了。
天井漏下的青光仿佛薄薄的水帘,湿衣服黏着身体涩涩的不适。天井的最高层完全被这种稀薄的光笼罩了,她站在虚假的水帘之中凝固成和“脊椎”内壁相同的材质,冰冷、坚硬、沉重。
她在水中下坠。
已经无法分辨时间,下沉了多久,多深?还要继续沉到什么地方?
光影搅动起一朵朵水泡。
但是没有人会在发光的水泡后面等着她了。
卿转头看了一眼身侧忽然出现的人,他的身高隔断了些许光线。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着。
卿觉得自己还在水里,只不过和自己同样在下沉的人多了一个。
她没有换掉衣服,那之后她就一直站在这里了,她不是完全不想动,而是在意识到自己想动一动的时候,已经全身僵硬到失控。
“刀锋在找你。”话用对方正统的央京腔讲出来,像在念诗。
“我知道了。”卿答应着。
他们沉默了一阵。
“共鸣杀不死人的。”卿突然说。
“我才知道,杀不死人的。”她重复着。
业背靠着天井,淡淡的光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副青白山谷图。
“他一开始就想死?”他问。
“他不想死,是我逼得他那么做的。”卿说,“因为我不再相信他了,他没有后路可走。”
“驱虫需要湿润的泥土做引子,他的确做了功课。”业冷哼一声,“‘死也要死在外面’,我以为只是一句大话。”
“你能感应到他吧。”业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蛊王死了就感应不到了。”卿继续望着天井。
“蛊王在侵入人体十分钟之后便开始产卵,要是再拖一拖就没法收拾了。”
“灭绝也好。”卿冷不丁道。
“?”
“又是巫蛊,又是诅咒……像巫族这种对世界充满恶意,被复仇的怨毒支配着的民族,灭绝了最好。”
业不对此发表看法。
“为什么把自己和他一起转出去了?那种强度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你不怕他对你做出不利的事吗?”
“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一定不能让他独自离开。虽然早有预感……”卿眼前晃过千绝港冰原,她暂停了一瞬,“……会出不去。”
他们再度开始缄默,回到水中的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