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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远远地站了会儿。
看着俞锐喝掉手里的啤酒,将易拉罐捏到变形,而后发泄般地抬手一扔,“哐当”一声落进远处的垃圾桶。
手术完成得近乎无可挑剔,末了还独自一人在这里借酒浇愁。
顾翌安心里一声叹息。
正如陈放所说,俞锐是一个极其心软的人。
换做别的医生,可能早就在想怎么发表论文,但俞锐眼里什么都没有,他接这台手术只为救人,知道病检结果后,更是只有共情在病人身上那份无力感和难过。
十步之遥的距离,看着俞锐低首垂眸近乎落寞的侧脸,顾翌安心里涌起一阵无法压抑的酸涩。
他想起小时候,顾景芝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
手术刀是冰冷的,可握手术刀的手却不是。
医生这个职业,常常要面临很多的无能为力,随着年资增长,很多人都会下意识让自己变得超然,甚至变得麻木,以便随时能够迎接下一台手术,救治下一位病人。
但也有一些人,甚至是极少数的那些人,他们不愿意割舍这份共情,于是他们的路走得比常人要难,不仅一辈子都在治病救人,也一辈子都在治心,治自己的心。
顾翌安抬脚走过去,脚步声故意放得很轻,但俞锐似乎还是感觉到了,转过身来,斜仰着头往上看。
发现是顾翌安的瞬间,俞锐眼睛轻缓地眨了一下,而后举起手里的啤酒,问:“喝酒吗?翌哥。”
顾翌安立在他旁边,俯视他片刻,随后也和俞锐一样,曲腿坐下。
“不叫我师兄了?”顾翌安冷不丁问出这句。
俞锐酒喝多了还有点懵,反应了足足两秒才笑起来:“称呼而已,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叫什么都行。”
顾翌安微挑眉梢,侧眸过去。
看他眼里已经染上朦胧的醉意,顾翌安于是笑了笑,没打算在这上面跟醉鬼纠缠。
塑料袋里还剩下许多没喝的啤酒,俞锐扒拉出一罐扔给他,又拿起自己的那罐,跟顾翌安轻碰了下杯。
之后谁都没说话。
俞锐没说,顾翌安也没问,他还拿着俞锐递给他的那罐啤酒,贴着手心轻转着,也没看出来有要喝的意思。
俩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视线范围内是一片宁谧的夜色。
今天是满月,天也是透亮的,点点繁星缀着,不见一丝乌云,映在湖面上,像是一面锃亮的镜子倒转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