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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寒风之苦,难免不会士气低迷。且在岸边时刻盯着己方的魏国骑兵,入夜后肯定会尝试鼓噪喧哗恐吓他们、不令他们休憩的。
而原本同样满目萧然的吾粲,闻言反而振奋了起来,并且宽慰道,“我亦丈夫耳,焉能畏死邪!且我军虽归路被遏,然犹在船上,任彼魏骑凶悍万分,也无能凫水来战之事。如此,公礼只需帅厉士卒、稳定军心,至多一日,丹徒援兵至矣!我等皆得归矣!”
隶属孙韶的一千私兵部曲,受恩养多年,人人甘愿为孙韶效死,倒不会因此士气崩溃。
不仅是因为吾粲仅有过征讨山越的经验,更因为觉得让彼与其他将士保留点念想也是好的。至少,能在短时间内维持着军心稳定。
毕竟从丹徒到樊良湖、再从樊良湖归来江都,他们都奋力划船劳顿一整天了!
在归路被遏、无有口粮果腹、不得安稳休憩、不能生火取暖以及魏国骑兵虎视眈眈之下,他们面临着精神与肉体双重煎熬,会不会就觉得无有生路而士气崩溃呢?甚至,是爆发类似啸营的行举或者直接哗变倒戈呢?
吾粲没有答案。
旋即,沉吟片刻后,便让亲卫打出旗语让各走舸继续往江都的方向缓缓南下。
“公礼何出此言也!”
而在此刻,随着吴兵船队南下同样催骑缓缓而行的夏侯惠,遇上了蒋班。
丹徒,京口官署。
夜深了,万籁俱寂;雪也停了,清冷的月光从前庭漫入堂内,拨弄着无眠人儿的心弦。
数个火盆烘得温暖的前堂中,去岁卸任濡须督、以奋威将军转来任孙韶副职的张承正手执书简,静静的看读着。
就是时不时撇一眼屋外的举动,彰显出了他此刻的心绪不宁。
他是在等着孙韶的信使。
自今日上午孙韶引兵前往广陵郡平乱后,他便从军营中前来此京口坐镇了。
所以才有些焦虑。
虽然他与孙韶共事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孙韶素来心思缜密。
比如此番前去北岸平乱,若是打算要留在那边数日、顺便视察其他戍守点的话,也应该遣个信使归来嘱咐他代劳军务才对。
但如今不见信使,也不见孙韶归来。
因为叛乱未平而耽搁了吗?
只是,叛乱的广武湖戍守点总共才驻守着区区七百士卒,以孙韶的才干,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张承百思不得其解。
但今夜色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