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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尔西一直生病,所以我们每天晚上送南希回家。直到有一天,母亲说:“你们这样做什么时候才是头啊?你们送一个被吓破胆的黑人回家,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栋大房子里吗?”
后来我们在厨房里给南希搭了张床。一天夜里,我们醒来后就听到了那个声音——不是哼唱声,也不是喊叫声——从漆黑的楼道里传过来。母亲的房间里亮起了灯,我们听见父亲朝楼道走去,下了后面的楼梯。凯蒂和我来到楼道上,地面很冷。我们站在地板上屏息聆听那个声音的时候弓起了脚趾头。这个声音很像是哼唱声,但又不是哼唱声,很像是黑人们经常弄出来的怪声。
有一会儿,声音停了。我们听见父亲走下后面的楼梯。我们走到楼梯口的那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在楼梯上,声音不大。南希站在楼梯正中的地方,身子靠在墙上。我们看见了她的眼睛,那眼睛就像猫眼一样,就像一只靠在墙上的大猫的眼睛,也在注视着我们。我们下楼走过去的时候,她不再发出那个声音了。我们站在那儿,直到父亲从厨房里赶过来,手里拿着手枪。他和南希又下楼去了,回来时带回了南希的床铺。
床铺被搭在了我们的房间里。母亲房间里的灯熄了后,我们又能看见南希的眼睛了。“南希。”凯蒂低声问,“你睡着了吗,南希?”
南希咕哝了一句,说的是“噢”或是“不”——我不知道是哪一个。那声音好像不是从人的口中发出来的,不知道来自哪里,又传播到哪里去了,好像南希根本就不在那儿一样。就像你盯着太阳看过后闭上眼睛,眼睛里还有太阳的亮光一样,好像我在楼梯口紧盯过她的眼睛,所以她的眼神就刻在我的眼睑上了。“耶稣啊,”南希在低语,“耶稣。”
“你是说杰西吗?”凯蒂低声问,“他是不是要进厨房?”
“耶稣啊。”南希说,说出来的声音很像是“耶耶耶耶耶耶——稣稣”,直到声音消失,就像一根火柴或一根蜡烛熄灭了一样。
“你能看见我们吗,南希?”凯蒂低声问,“你能看见我们的眼睛吗?”
“我只不过是个黑鬼罢了。”南希说,“上帝知道。上帝知道。”
“你在厨房里看到了什么?”凯蒂低声问,“是什么东西要进来呀?”
“上帝知道。”南希说,我们能看见她的眼睛,“上帝知道。”
狄尔西的病好了,她来我们家做午饭。“你应该在床上多躺一两天。”父亲说。
“为什么呀?”狄尔西说,“我要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