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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雀儿牌,自然是别有滋味在心头。
张之河以外另有一位陪客,这人是北京城风头很健的一位“名士”,叫潘思存,出身世家,其祖上潘鹤苒曾在江南办书院讲学,是一代清议的领袖。潘思存颇具祖风,有经天纬地之见识,一落笔就是惊风雨泣鬼神,早年会试下场抱定了一去夺魁之念,揭榜时却连一甲都没有进。但那一榜简直被饱学之士从头骂到脚,状元用错了典,探花的卷中竟还有别字,因此公论纷纷指责主司没有衡文的巨眼,看不懂潘思存这一位大才子的卷子。他本人倒很想得开,只撂下一句“文运如此,非国之福”,居然就此自绝了科举进身的正道,单单寄情于诸般杂学,把辞章音律、书籍字画琢磨得无一不通。潘思存为人倨傲,眼界极高,独独和詹盛言脾性相投,竟肯以朋友之份做一些清客的杂务,为安国公府收藏、经理金石碑板,所以詹盛言的许多文房清玩之上都有着潘思存的章印。二人早已是烂熟,一碰到一起就脱略形骸。
白凤这时候便显出了应酬的功夫来,真正的媚态似水、温暖如春,亲手为张之河和潘思存奉了茶,又命丫鬟们服侍着他们脱换衣裳,一面给憨奴扔一个眼色,憨奴马上捧上来一个笔砚双全的红木托盘。
“二位,先叫条子吧?”
詹盛言有故交腻友相伴,难得的明朗心情全摆在脸上,手里头捏一把金蜡梅自斟壶,直对着壶嘴吸上一口,斜乜潘思存笑道:“对,潘六条,先把你的条子凑齐,咱们再开牌。”
原来潘思存在潘家大族中行六,且每逢花酒花牌,一个人必要写六张条子叫六个局,此举若在其他人还不知要被如何讥笑,在他却成了别具一格的“名士派头”,虽如此,背后也得了个不雅的绰号叫“潘六条”。詹盛言当面如此唤他,潘思存也只欣然一笑,提笔写就了六个倌人的名字,就叫外场送了出去。
那一头,詹盛言放下酒壶,对张之河道:“军门[54],你也发了局票吧。”
张之河说出一个倌人的名字,白凤一面为他捧上烟袋,一面摇头笑道:“哟,军门,这可不巧,她上一节就嫁人不做了。”
张之河又接连说了几个人,结果不是从良,就是堕了班子,早落到三等以下,不在槐花胡同里做生意了。张之河仍按照旧年称呼先把詹盛言唤一声“少帅”,咂了咂烟嘴苦笑道:“我好多年不在京城,市面不灵了,要不就别叫了。”
“那不成,怎能单叫你一人受‘身后凄凉’之苦?我替你荐条子好了,咱们做个‘连襟’。”詹盛言笑着转向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