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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断裂坠落的细小玻璃瓶,迎向不知是软质还是硬土的大地。
七月七日。七月八日。最后一天七月九。
[三]
先是对岸,然后过街,接着近邻,直到过去不知多少年后,它终于从遥远的传闻和认识中敲到了自己的家门。成为学生的第一天起便已经知晓的名叫"高考"的词语,在漫漫十多年中终于出现在"下一站"的标志牌上,而整个车厢里,都是看似轻松实则心虚的说笑声。
内心的问题并不是出现了犹如塌陷后的空洞,也不是出现了黑灰色的山岩。而是既有空洞,又有山岩,但却不能把它们填合到一起,它们同时存在而又各自为营。每天晚上延长45分钟的自修,或者每个周末都要召开的高考动员大会——学校会议礼堂紫红色的天顶上点缀着好看的灯光,眯起眼睛的时候甚至能联想一些浪漫美好的东西,虽然校长握着话筒所说的内容和浪漫美好没有半点关系。
它宛如一个不断变化大小的虚蛹,等意识到时已经有什么从里面无可挽回地飞走。班主任宣布说高三生提前一个月放假,为了让考生在家复习,迎接20多天后的考试。
[四]
那是每个人都会提,都会问的事情。亲戚来吃饭时,三句里有两句关心着"你把握大不大呀",妈妈的旧时好友难得拨来电话,"你女儿报的什么志愿"也成了她关心的话题。电视新闻从一周前就开始天天讲述高考相关。从禁止建筑工地夜晚施工以保证考生休息,到今年的题型将以检测学生综合能力为主——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尽是冠冕堂皇的屁话。
或许因此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所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这件事太过重大,还是自己太过渺小,为什么找不到能将它适当对接在自己路径上的方式。连放下书本站在窗前发一会呆的功夫,也不会被妈妈说"干嘛浪费时间",相反得到"休息一下放松放松也好"这样的肯定。
连妈妈们都小心翼翼起来的事情。饭桌上多了每两天就烧一条的鲈鱼。掌勺的爸爸说,要把这个菜单一直维持到考试结束。而金施尔康和鱼肝油,已经吃了有半年之久。
究竟是这件事太过重大,还是我太过渺小,渺小到完全无法适应它的重大。
[五]
我在语文考试的最后二十分钟走了很长的神。被安排到陌生学校的考场,每个经过改动的教室里,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