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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样困顿的境地中去。”
海兰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温然道:“世事凄寒,你多次救助姐姐,姐姐都是记得的。”
云彻的笑颜明亮得几能照见慎刑司破落昏暗的囚房,“那真好。我在想,我没有子嗣,父母早亡,兄弟为我弃义自尽,妻室又与我离绝,不过也万幸,因此而不会牵连更多的人。这世间能记得我最多的,唯有皇后娘娘了。”
三宝愈加不忍心,几乎要落下泪来,踌躇着道:“愉妃娘娘,要不咱们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
海兰深吸一口气,有罕见的断然和决绝,没有一丝犹豫,道:“事已至此,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更无半分回旋之地。”她抬起下颌,有冷然如冰雪的神情,不怒自威,“姐姐早就说过,我与她体同一心,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她横了三宝一眼,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冷冷道:“三宝,你要记着,谁是你的主子,你要为谁尽心尽力。”
三宝凝神须臾,咬了咬牙,伸手扶住凌云彻的臂膀,含了一抹泪光,恭敬道:“您请吧。”
云彻吃力地扬起唇角,“愉妃娘娘,我方才说的话,并非是想避死,而是觉得死有所值。”他无比郑重,鞠身道,“愉妃娘娘,烦请将我临死之言,告知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善自珍重,否则,这世间连唯一能记得我的人都没有了。这样,我才死得其所。”
海兰的嘴唇微微发颤,她死死咬住,许久,终于咬出一个深深的血红的印子,正色道:“你这样的话若是落到皇上耳中,真是比真与姐姐有染更严重百倍。中宫的清誉怎能容你如此毁损?中宫的威仪尊贵,又如何会记得你这样的草芥之人?”她的话说得肃然,视线不自觉地避开云彻恳切而坦然的目光。她的指尖簌簌地颤动,凤仙花染就的纤纤素指泛起暗红的血滴似的摇曳。末了,她还是长叹一声,“罢了,你的话我会一字不遗地传到。毕竟,我也和你一样,只希望姐姐安好无恙。”
云彻含着感激的笑意,“多谢愉妃娘娘美意。”他慨然叹道,“云彻一生孤苦,几度离难受屈。若非皇后娘娘将我起于污泥之地,我何曾能有一日畅意?唯今一死,一偿多年相知之意。”
他闲闲道来,谈笑之间,仿佛生死亦是轻于鸿毛之事。那种脉脉的温暖与他此刻清癯衰败的面容并不相符,然而海兰心底像被什么动物的细爪子一下一下地挠着,不重,却咝咝地痛。
积蓄多年的疑惑如阴翳出岫,喷薄涌出,她知道他快死了,且必死无疑,这句话不问,只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