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 (第2/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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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双黑乎乎的光脚丫子。两人的身旁各有一捆卷成筒状的暗色布匹,布的边上脚趾对脚趾、脚跟对脚跟地各摆着一双新靴子,仿佛有两个隐形的卫兵隔着走廊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人的身边还立着一个白橡树枝编织的篮子,一只斗鸡突然从中探出蛇一般的脑袋和脖子,以一侧又黄又圆、怒不可遏的眼睛直直瞪着镜子里微弱的光亮。也正是从这般情景中,传来了轻松而适切、安静而实诚的话声:
“这公鸡在这儿派不上什么用场的。”
“话是这么讲,可谁晓得呢?更何况,我不可能把它留在家里,留给那些懒得要死的印第安人,早晚会给整得连根鸡毛都不剩。这你不是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早到晚总带着笼子在身边倒也是件麻烦事。”
“要我说啊,这事彻头彻尾都是麻烦。”
“说得没错。整晚上蹲在这门外头,连杆枪啊什么的也没有。要是有坏蛋想闯进去,叫咱们如何是好?我是说,如果真有人想进去的话……我可不想。”
“没人想进去。咱们这么做是为了荣誉。”
“谁的荣誉?你的,我的,还是弗兰克·魏德尔的?”
“白人的。你不了解白人。白人就像小孩一样,你得小心着对付,因为你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所以如果有这么条规矩,说客人须得在这个人的房门外蹲一宿,咱们就只好照做。再说,外头天寒地冻的,相比守在这儿,难道你乐意待在那些该死的帐篷里吗?”
“有道理。这鬼天气,鬼地方。他们就是把这镇子送给我我也不会要。”
“你当然不会要了。可这就是白人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所以只要在这儿一天,那些人心里认定了印第安人该是怎样,咱们就得怎样,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冒犯他们,吓着他们了。咱们现在一天到晚张口闭口说的都是白人的话,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 ”
总统收回手镜,将门轻轻合上,又一次默然不动地立在屋子中央,低头沉思着,一筹莫展却不气不馁:不气不馁是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身处逆境,遭遇棘手的难题;一筹莫展是因为他并非在战场上面对荷枪实弹的敌人,恰是在自己高贵而孤独的办公室里被重重围困,而他,即便不是天降大任,仅仅依照法律来讲,也正是这些人的父亲。在冬日清晨的酷寒寂冷中,他似乎能透过堵堵石墙看见自己无处不在,和这渐渐苏醒的庄严宫殿融为一体。他久久冥思,无形中悚然发现自己仿佛了无影踪却又和每一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