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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言毕便是良久的安静,这样的利息算起来极是麻烦,一方屋里好半晌都只有打算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着。
烛火幽幽,将几人各不相同的神情都勾勒地更加分明:苗氏是一味地叹气,看着那算盘的数额越算越大就心忧,看着女儿又心疼;郑凡是心里有气,始终板着张脸,一柄大刀也仍握在手里,横眉立目地瞪着这几个要债的。宣氏怕夫君脾气上来真闹出人命,倒了碗茶水递给郑凡,趁机轻抚了抚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儿。几个要债的则是神色最为平常,各自随意地立在屋里等着疤脸汉子算账,也不理会凶神恶煞的郑凡。
过了得有一刻,疤脸汉子终于舒了口气,停下了扒拉算盘的手:“好了,一年还清共是五千三百二十七两。姑娘识理,我也退一步,零头便给你抹了,咱按五千两算。你若前头还得多还能低些,前头还得少就高些。”
谢云苔心里一沉——五千两,一个月便要还四百余两。
若是将年限支得更久,每个月的数自能低些,总额却也更大。若将年限缩短,利息低了总额自也会低,每个月却要还得更多。
咬一咬牙,她只得道:“好,那就一年为期。”
苗氏神色一慌:“阿苔……”
谢云苔顾不上回应母亲,定神想想,又问:“我再多问一句——倘使我立时就能还清呢?譬如三日五日、七日八日,这利息又该如何算?”
“立时还清啊……”疤脸汉子的目光扫过她,随即看出她不过是不甘心地一问,笑道,“你若有本事立时还清,漫说三五日、七八日,就是一个月内我也不多算你利息了,咱们就按这两千两算。”
“好。”谢云苔点头,续说,“几位都是嘉县本地人,是不是?”
疤脸汉子点头:“是。”
谢云苔:“既都在嘉县,我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原也会知道,我爹娘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如今账既算清,那日后但凡我家按时还着钱你们就再不许找上门扰我爹娘。”
“这个自然。”疤脸汉子笑一声,“你当我们愿意日日上门找这晦气?”
如此这般,两方谈得还算爽快。几人自知不受欢迎,让谢云苔立了个字据写明一个月还多少钱便走了。窗外夜色沉沉,窗内灯火通明,长幼四人分明都在一间屋里坐着,却是半晌也无人说一句话。
最终,郑凡放下茶碗,叹了口气:“嫂子。”他看向苗氏,“这数太大,阿苔想筹也难,程颐那个白眼狼更指望不上。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