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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告诉我父亲!”她说,“我要去告诉我父亲!”
女人一把抓住了她。“起来。”她说。谭波儿不再挣扎。她安静而僵硬地躺着。女人听见她大口喘着气。“你愿不愿意起来悄悄地走路?”女人说。
“好!”谭波儿说,“你肯把我送出这个地方吗?你肯吗?你肯吗?”
“肯的,”女人说,“快起来。”谭波儿爬起身来,玉米壳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在黑暗的深处,高温的鼾声既凶猛又深沉。刚下床时,谭波儿站立不稳。女人搀住了她。“别这样,”女人说,“你千万不能这样。你必须保持安静。”
“我要穿衣服,”谭波儿轻声说,“我没穿什么衣服,只有……”
“你是要衣服,”女人说,“还是要离开这儿?”
“是啊,”谭波儿说,“什么都行。只要你能帮我离开这个地方。”
她们光着脚,像幽灵似的走动。她们离开了屋子,穿过门廊,走向谷仓。她们走到离屋子大约五十码的地方,女人站住了,转身一把揪住谭波儿的肩膀,把她拽到她跟前,她们的脸凑得很近,她悄声咒骂谭波儿,声音不高,犹如一声叹息,却是充满了怒气。然后她使劲推开谭波儿,两人又往前走。她们走进过道。里面一片漆黑。谭波儿听见女人在墙上摸索着。有扇门吱嘎吱嘎地打开了;女人拉着她的胳臂,引她走上一级台阶,走进一间铺着地板的房间,她摸到了墙壁,闻到了淡淡的带尘土味的粮食气息,女人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房门。就在关门时,附近有样看不见的东西乱窜乱爬地冲了过去,只听得一阵轻轻的逐渐消失的像精灵的脚发出的声音。谭波儿急忙转过身子,一脚踩着脚下在滚动的什么东西,便朝女人跳去。
“只不过是只耗子。”女人说,但谭波儿扑在她身上,双臂搂住了她,拼命想提起两只脚,离开地面。
“一只耗子?”她哭哭啼啼地说,“一只耗子?开门!快!”
“闭嘴!闭嘴!”女人嘶嘶地说。她抓住了谭波儿,直到她安静了下来。然后她们并排靠墙跪下。过了一会儿,女人低声说:“那边有些棉籽壳。你可以去躺下。”谭波儿没有反应。她蜷缩在女人身边,缓慢地颤抖着,她们就这样靠着墙,蹲在漆黑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