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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戈德温领出屋去的,据我所知,领到跟地球完全没有关系的地方去了。我再没有见到他。我始终不知道他是谁,是谁的亲人。也许谁的亲人都不是。也许那个一百年前盖那房子的老法国人也不想要他,在他去世或搬家的时候干脆把他给留下了。”
第二天上午,班鲍从妹妹那里拿到了老家的钥匙,便进城去。房子在一条小街上,已经十年无人居住了。他打开屋门,把钉死窗户的钉子都拔了出来。家具还在原位没有搬动过。他穿着条新工装裤,拿着拖把和水桶,动手擦洗地板。中午,他到闹市区去买了被褥和一些罐头食品。下午六点,他还在干活,这时他妹妹坐着汽车来了。
“快回家去,霍拉斯,”她说,“难道你不明白你是干不了这活的?”
“我刚一动手就发现了,”班鲍说,“我一直认为只要有一条胳臂和一桶水,谁都能擦洗干净地板的,到今天早上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霍拉斯。”她说。
“请记住,我是老大,”他说,“我要住在这儿。我有些被褥。”他去旅馆吃晚饭。他回来时,发现妹妹的汽车又停在门口车道上。黑人司机拿来了一包床上用品。
“娜西莎小姐说这是给你用的。”黑人说。班鲍把这包东西塞到壁橱里,把自己买来的那些铺在床上。
第二天中午,他在厨房桌子边吃冷饭时看到窗户外有辆大车在街上停了下来。三个女人从大车上下来,站在路边大模大样地梳妆打扮起来,捋捋平裙子,拉拉挺长筒袜子,彼此掸掸后背上的尘土,打开小包,拿出各种各样的珠宝饰物戴了起来。大车已经朝前走了。她们跟在后面步行,于是他想起来这天是星期六。他脱掉工装裤,换了一套衣服,走出屋子。
这条街通向一条更为开阔的大街。沿着大街向左走可以来到广场,那里两栋大楼之间有一群黑压压的、不断缓慢移动着的行人,像两行蚂蚁,而在人群的上方,在残留着积雪的橡树和洋槐丛里高高地耸立着法院大楼的顶塔。他朝广场走去。身边驶过些没人坐的大车,他也从更多的女人身边走过,她们中白人黑人都有,由于穿戴跟平时不一样而显得不自在,走路的样子也挺别扭,凭这两点,人们一眼就看出她们是乡下人,但她们自以为城里人会把她们看成是城里人,其实她们连自己人都骗不了。
附近的小街小巷里停满了拴在路旁的大车,骡马倒过来拴在车后,又拱又啃后车板上的玉米穗。广场周围停着两排排列整齐的小汽车,汽车和大车的主人们熙熙攘攘地挤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