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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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我为他一向做牛做马,做牛做马,可她又偏偏跑来了。”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坐着,两手仍然放在膝盖上,精疲力竭,纹丝不动,犹如龙卷风过后倒坍了的房屋废墟里耸立着的烟囱。
“她站在床后的角落里,穿着那件雨衣。他们把那满脸满身都是血的家伙抬进屋来,她真是吓得半死。他们把他放在床上,凡又去打他,李抓住了凡的胳臂,而她站在那儿,眼睛像是有种假面具上的两个窟窿。雨衣本来是挂在墙上的,她去穿了起来,罩在外套的外面。她的衫裙叠得好好的放在床上。他们把那血肉模糊的家伙就扔在她这衫裙上,我就说:‘天哪,你们也醉了?’但李只顾望着我,我发现他鼻子已经发白,就像他一喝醉酒鼻子就发白那样。”
“门上没有锁,不过我想他们马上得出去收拾卡车,那时我就可以有办法了。可李让我也出去,还把灯拿走了,我只好等他们回到门廊后才回进她的房间。我靠门口站着。那家伙躺在床上打呼噜,费劲地喘着气,因为他的鼻子和嘴巴又都给打烂了,我还能听见他们在门廊里讲话。后来他们到门外去绕过房子到了房后,我还听得见他们的动静。再后来他们安静下来了。”
“我靠墙站着。他打一下呼噜,噎住了,喘过气来哼了两下,有点像在呻吟,我就想到那姑娘躺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听他们的声响,而我得站在那里,等他们走掉,让我可以帮她一点忙。我叫她快走。我说:‘你还没结婚,那难道是我的过错?你不想待在这儿,我也不想让你留在这里。’我说:‘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得到过你这样的人的帮忙;你有什么权利来找我帮忙?’因为我为了他什么苦都受过。我为了他什么下贱活都干过。我舍弃了一切,只求能让我过清静的日子。”
“接着我听见门开了。我从呼吸声听出那人是李。他走到床前说:‘我要那件雨衣。你坐起来把它脱了。’我听见他从她身上脱雨衣时玉米壳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他走了。他拿了雨衣就出去了。那雨衣是凡的。”
“我夜里在那所房子里不知走过多少回了,那里住着那些男人,靠李犯法过日子的男人,他万一出事连半点忙都不肯帮的男人,因此我可以凭他们的喘气声就知道他们是谁,而且我能凭头发上抹的那玩意儿的香味辨出那是金鱼眼。汤米正跟在他身后。他随着金鱼眼走进房门,他看看我,我看见他的眼睛,跟猫似的。接着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觉得他挨着我蹲了下来,我们听见金鱼眼走到床边,走到那家伙没完没了地打呼噜的地方。”
“我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