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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叫兴趣),在治彦心里播下了种子,直到治彦大学毕业以后才生根发芽。
不,治彦进大学,选了建筑系,正是他心里那深藏的种子促使他选择了那个专业吧。治彦选了“西洋教会建筑”作为他毕业论文的题目。那不是广泛的史论,只是局部的小研究,但治彦无法用自己的目光去观察古代的教会,只是通过照片和研究书去查找资料。离西洋社会太远的日本,学生们常常采用这种调查方法,知道的事甚至比亲眼看到的东西还要详细得多。那时,正是日本政府对出国严加限制的时候。
那个美国人回到波士顿以后,多次写信来邀请治彦。波士顿方面来信说,美国大学的暑假很长,去欧洲考察古代教会,正是好机会。还说,有一个让学生在夏天出门旅行很便宜的做法,来了保证照顾好你。可父亲不同意儿子去美国留学,治彦激烈反驳道:
“爸爸,你可是一点不理解美国人呐。你可一点不体会美国人的亲切和好意呀。那不是贩卖恩情,也不需要报答呀。”他说着,“那是最直率、最透明、最单纯的好意哇。爸爸你肯定觉得,这是战胜国的国民要收买战败国国民儿子的心吧,或者什么先进国家的人施舍给后进国家子孙们的恩惠吧,这样想可是想偏了,大概就是这种劣等感让你反对的吧,对方可没有一点可怜我们的心思。”
“这我明白。”直本只是这样简单回答了一句。几年以后他才感到后悔,当时要是让儿子去就好了。那时候,比让治彦留学更让人担心的是,少年治彦和美国人太亲近,不仅引起周围日本人的反感,而且,治彦本身也和战败后日本的那些所谓“美国崽子”们差不多,从原本自然的日本少年变成了个品行失常的孩子,直木不久就知道了这事,他生怕让孩子留学会变得更不像话。治彦一副无国籍者、亡命者的样子,他变成个装腔作势的人,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人们都担忧他会不会成为与日本格格不入的日本人。作为战败国的国民,那想法里也许正潜藏着直木的屈辱感和自负心。
直木有时很懊悔,当时该让治彦去留学,他的才能和性格会更坦率地发展,现在可是为时已晚。那时虽然让美国人宠爱,过着享有“特权”的生活,可治彦的心里却留着他父亲无法想象的伤痕。家人们并没有在意,在感觉最敏感的年纪里,治彦心理异常。譬如和美国少女恋爱破裂,因对方是个大大咧咧的异国人种的少女,所以,家里人谁都没有深深感到过治彦的悲伤。
谁知,治彦却将那份深深的痛苦,第一个说给早早与之结婚的妻子静子听,这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