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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走了一会儿,他的心情变得很不愉快,因为他觉得马路上车流拥堵,人行道上人流也拥堵。他所走的这条马路,又直又长,走路的人很多,但仅是人类的一小部分。路上的人流看都看不到个尽头,一直延续到远方的地平线,那地平线最终消失在一大堆砖头的背后,他感受到了人类群体庞大产生的巨大威力。人类聚集在一起就如同蝗虫,辛苦劳作如同蚂蚁,缺乏思想如同大自然的暴力,他们盲目地向前涌去,既有秩序,又全神贯注,丝毫不受感情和逻辑的干扰,或许连恐怖也奈何不了他们。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人没有恐惧感!他经常外出,如果又是孤身行走,有时他会感到害怕,对人类抱有理智的不信任。如果驱赶不动人类怎么办?这类问题经常出现在那些有征服全人类野心的人中间——艺术家、政治家、思想家、革命家、圣人。这是一种可鄙的感情状态,但这种状态能更加巩固孤独者的人格。这种状态使教授异常愉快,他马上想到了他陋屋里锁着的碗橱,这间陋屋沦落在茫茫一片穷人住的房屋中间,应该是反政府分子的完美避难所。为了能尽快乘坐上公共马车,他猛然走出那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入了一条铺着石板的阴暗窄巷。窄巷的一边是低矮的砖房,窗户上堆满了灰尘,一幅没有光亮、病态的、无法救治的衰败景象——仅是一堆有待拆除的空壳而已。窄巷另一边生活气息还没有完全离去。窄巷里只有一盏路灯,这盏路灯的对面是一家旧家具店像窟窿一样裂开的入口,在这间旧家具店里,一条阴暗得像林荫道一样的小径在衣橱的森林里蜿蜒穿行,衣橱下面乱七八糟倒着许多桌子腿,一面高大穿衣镜闪着光芒,就好像是森林的一池清水。空地上,有一只无家可归的睡椅,显得很不愉快,旁边摆着两只丝毫没有关联的椅子。在这段窄巷中,除了教授之外,还有一个人,他正踏着坚定的步伐,昂首挺胸地从另一方向走进这段窄巷。突然,他停下了放纵的脚步。
“喂!”那人站在窄巷一侧,警惕地说。
此时,教授已经停下了脚步,主动侧身,他的肩膀几乎碰到了窄巷墙壁。他的右手放在了那只被遗弃的睡椅的椅子背上,左手有意放入裤子口袋里,那副厚边圆眼镜给他那张既忧郁又平静的脸戴上一副猫头鹰的面具。
他俩就像在繁忙的大厦的走廊里见面一样。那个对面走来的健壮男人,穿着深色的外套,纽扣全系上了,手中拿着一把伞。他头上戴着的帽子向后倾斜,露出了大部分前额,在黄昏的暮色中显得惨白。黑眼眶里,他的眼球发出逼人的闪光。胡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