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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绝大多数时间,我是挣不到一分钱的。因为我不好意思领工资。我是全职的家庭主夫啊。”
我赶快把自己的脸转向窗外。因为我无法确保自己的五官不因巨大的愕然而错位。
令我惊奇的不仅是这样一个正当壮年的健康男子,居然天天在家从事育子和家务劳动,更重要的是他在讲这些话的时候,那种安然的坦率和溢于言表的幸福感。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说到自己的职业是——家庭主夫时,如此的心平气和。不对。不准确。不是心平气和,是意气风发。
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怕我不合时宜的语调,出卖了我的惊讶。我说:“你的妻子是做什么的?”
约翰说:“法官。她是法官。在我们这一带非常有名气的法官。”
我说:“那你这样……没有工作,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在家里……工作……她心理平衡吗?”
约翰很有几分不解地说:“平衡?她为什么不平衡呢?这是一种多么好的组合!她那么喜欢她的孩子,可是她要工作,把孩子交给谁来照料呢?当然是我了,她才最放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顾虑再追问下去是否有些不敬,但我实在太想知道答案了,只好冒着得罪人的危险说:“要是您不介意,我还想问问,您心理平衡吗?”
约翰说:“我?当然,平衡。我那么爱我的孩子,能够整天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我是求之不得的。世上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福气。他们不一定能娶到我夫人这样能干的女子,我娶到了。这是我天大的运气啊。”
交流到这个程度,我心中的问号基本上被拉直,变成惊叹号了。我只有彻头彻尾地相信,世界上有一种非常快乐的家庭主夫生活着,绽放着令世界着迷的笑脸。
到了车站,我和安妮把所有的行李搬了下来,和约翰友好地招手告别。安妮突然一声惊叫:“天哪,我的手提电脑……哪里去了?”
约翰不慌不忙地说:“别急。很可能是落在岳拉娜老奶奶家了,待我问问她。”
约翰拨打手提电话,果然,电脑是在岳家。
怎么办呢?那一瞬,很静。听得见枫树摇晃树叶的声音。从车站到我们曾经居住的小镇,一来一回要三小时,约翰刚才还说,他要赶回去给孩子们做饭呢!
我们看着约翰,约翰看着我们,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和尴尬。临行之前,他三番五次地叮嘱我们,现在不幸被他言中……
约翰是很有资格埋怨我们的,哪怕是一个不悦的